天,你不許哭,還要把我葬在一個同這裡一樣美的地方!”
遠凌聞言,身形一頓,回過頭來,眼中盡是柔光,“傻筱薏,不會有那一天的。”
“遠凌,你不要哄我,我知道,人和神永遠不會長久的!”
遠凌不答我,眸色如往常,拉過我的手腕,“筱薏,我保證,不會有那一天。”
我看著深情的遠凌,實在不想打破他給我的期冀,攥緊了他的手,繼續穿越花海。
當太陽已接近頭頂時,我們終於來到了花海的盡頭。這處永遠無法讓人忘懷的懸崖,還是一位美麗姑娘的最後歸宿。漢白玉的墓碑上,雕刻著幾個遒勁的大字:愛妻秋映之墓。字跡主人,我和遠凌都再熟悉不過,只是不知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在自己的心頭留下這樣的印記。
我們放下花束,又供了些瓜果,因山上沒有紙錢,我們便只好虧欠了秋映。
與秋映告別之後,轉身,打算離開。
面前,是一個頎長的身影,衣襟在風中肆意翻飛,整個人透露出一種老態。
修硫珏卸去了往日嬉皮笑臉的偽裝,將一整顆血淋淋的心曝露在秋映的墓碑前。
“師兄,我和筱薏前來祭拜秋映姑娘,還請師兄節哀。”
修硫珏從鼻子裡悶哼一聲,大步跨過我們身側,垂著頭,立於墓碑前,自顧自說道。
“每日……每日秋映都只能活在我的回憶裡,秋映她,好像昨日還在同我歡笑吵鬧,怎麼一下子,便生我的氣,再也不見我了?”
修硫珏漠然的轉過身,眼睛中滿是血絲,嘴唇乾裂毫無血色,眼角,隱約可見幾條細紋。
“師兄,節哀,秋映姑娘她,總會和你有重逢的那一日。”
遠凌沉聲安慰修硫珏,我卻深覺遠凌的話不妥。人死不能復生,難道遠凌還不明白這個道理?我將視線投向遠凌,遠凌的目光卻是閃躲。
“那一日,我不想再等了!”修硫珏彷彿突然爆發出了所有情感,怒吼的聲音響徹山谷,我看著這樣的修硫珏,生出些恐懼。
遠凌扶住我,用眼神示意我沉住氣,又道:“師兄,那一日,遠凌必當毫無保留,定爭得師兄同遠凌的應有之物。”
修硫珏大步過來,同遠凌互擂一拳,昭示二人協定堅實可靠。我在一旁看的不明所以。
接下來幾日,遠凌把我送去碧雲峰趙飛鶴住處,在那裡,我見到了妹妹。她抱著白來,一起撲過來對著我嚎啕大哭,好似多日來積攢的眼淚,要一下子流個痛快。
我謝過在一旁的趙飛鶴,他卻略帶閃躲的說著“飛鶴不敢當,照顧筱言,是飛鶴求之不得的事”,他在觀察過我略顯沉悶的神色後,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姐姐”。
我聽到一怔,明白什麼意思後,連聲應下。
這句話的意味,自然同過去的“筱薏姐姐”不同,趙飛鶴和妹妹心中的急切,再也掩藏不住。
趙飛鶴早已搬出了修硫珏弟子的大院,同妹妹住在一處獨立的院落,兩人雖未成親,但怕是早已有了夫妻情分,再也分不得。
“妹妹,遠凌去哪了,怎這幾日都不來看我?”每日,我都要這樣詢問妹妹,她一副為難的樣子,總是勸誡我多等等,遠凌處理完碎雲峰的事,就會來找我。
我坐立不安,用傳音呼喚遠凌,卻從未得到回應。
不僅是遠凌消失,修硫珏也不知去向,我擔心修硫珏失去秋映會太過自責,為自己的大意而發瘋。
我前去詢問趙飛鶴,他也是一問三不知。
我日日坐在院子外,看著多變的天色,我多麼希望,下一秒,遠凌踏雲而來,伸出手,帶我回家。
思念的日子,總是一種煎熬,再多的苦,都不及與遠凌分別的肝腸寸斷。
“這些日子,我沒有一分一秒不在想你,筱薏你呢,又是否同我一樣?”
遠凌的情話迴盪在我耳邊,使我的心絃一刻都不能平靜。我是多想對遠凌說:遠凌,我也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你。
蒼茫的天色,總是侵吞掉遠凌意圖遞給我的回應,我日復一日的等,腦海中卻從未想到放棄,更沒有責備和懷疑。
遠凌不可能拋下我,他或許只是有些要緊事,沒有功夫細細交代我。
那一日,我此生不能忘懷:夕陽的餘暉即將消逝,地平線上落寞一片,有三條人影,自遠處撥動我的心絃。
我站起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飛快的奔了過去。
遠凌還是如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