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步,腳上吃痛,她走得很慢,慢得讓她覺得自己步行的速度還趕不上山地上氣溫的變化。
她從剛才就發現了,這裡風特別大,雖然山體不險,但一點都不適合滑雪看來,這邊的荒蕪人煙,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她越想越怕,山地氣候本來就是瞬息萬變,何況天已經晚了,又是在雪地上,處處都是讓她這個南方姑娘未知的不安。
風繼續颳著,空中開始飄起了雪,小山上的氣候越來越惡劣。
細雪越來越密,藉著風勢,刮在她臉上,片片如刀。她眯著眼睛往前看,突來的一陣大雪掩蓋了來時的腳印,現在四處白茫茫的一片山地。她剛才想得太樂觀了。雖然只是一座小山,但在下雪天不辨方向也可以很致命。
她整個被白籠罩,就算再樂觀,也開始恐懼她好像失去方向了。
洛基察覺到她的恐懼,從她懷裡探頭看了看她。
她苦笑:“我的腳走不動了,怎麼辦?”
“喵!”
洛基被她摟了一段時間,已經恢復過來。它兩三下就爬出付菡的懷抱,跳到了雪地上。
付菡怕它冷,想要彎腰要去抱,洛基卻跑開了。
“洛基?”
洛基遠遠地跑了一段路,回頭對她又“喵”了一聲,然後就頭也不回地往前跑。
一道靈光閃過洛基是認路的!
她明白了!連忙跟上,可是右腳一用力就疼得厲害。咬咬牙,忍住疼,她順著洛基還留在雪地上的腳印,兩隻腳一深一淺地跟著它。
雪很大,不跟緊點,自己很可能會再次迷路。
雖然心裡想得很明白,但她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洛基跑得太快了,就算是她腳沒有受傷時,也未必能追上它,何況現在,她成了傷兵。
寒冷與心理恐懼雙重壓力,引得她原本就敏感腸胃極度不滿。一陣劇痛毫無預兆地襲來,撞得她彎下腰蹲在雪地,疼得站不起來了。真是禍不單行!
手機壞了,她自己一人,雪又很大,她冷得受不來了,肚子疼得很,腳也疼。
處境堪憂!她可憐地想。
抬頭望了望雪地裡越來越淺的貓腳印,她深知自己絕對跟不上洛基了,不能再繼續往前走了。她應該儲存體力。往前挪動的距離太短,而消耗的體能太高。
更重要的是,她想消耗也沒法消耗了,肚子疼得讓她挪不動身子。
她又動了其它腦筋既然都動不了,那乾脆滾下去好了。
她一向是個行動派,想到就做了。可是當她把自己團成一個圓想滾的時候,才悲劇地發現,電視上演的都是騙人的,什麼一下子男女主角就在雪地上滾得老遠,那首先肯定得要地兒夠陡,而且推動力要夠足,否則都是騙人的。
她現在折要死不活的樣子,助跑都做不到,還什麼推動力。
在雪地上並不是你想滾就能滾。滾得沒有技巧,就滾不動。
現在,歪倒在地上的付菡就處於滾不動的尷尬局面,而且還偏離了一點洛基的腳印。
她覺得自己在雪地上就跟個白痴一樣,毫無用處了。
茫茫大雪劈頭蓋臉地砸下來,她想:“戴歐回去後,看不到我,應該會找我。只要他找楊夫人問一下,就能知道我和卡蜜兒出來了,找到卡蜜兒問一下,就會知道我在這裡。”
想到這裡,她故作鎮定地自我安慰:“所以,我不用太擔心的,對不對?只是可能還得多等一會。”
嘴上貌似樂觀地安慰自己,她眼角還是可憐兮兮地有點溼潤了。
“卡蜜兒會不會那麼幹脆地就把我在這裡告訴他呢?”
她用手捂住嘴,小口小口地呼吸,試圖讓傳過她手掌的空氣能暖和一些,但是冰冷的氣體還是直達她脆弱的五臟六腑,脆弱的腸胃不安分地翻江倒海。
完了,不被凍死,也會被疼死。
她想起了在國內等著女兒回家爸媽,心上一疼。又想起了戴歐,苦笑著自言自語了一句:“雪這麼大,他要是還不快來找我,我就變雪人了。”
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肚子,矯情地想:“戴歐那麼好,一定是老天覺得我太幸運了,所以讓我吃吃苦頭。”
她抬頭看看天,無聲地在心裡與天交流:“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吃點苦頭不要緊,你不能讓我和戴歐分開。”
老天似乎聽到了,考驗般地加重她的苦頭。
一陣強烈的劇痛毫無預兆地教訓了她。她臉凍白了,嘴唇開始發青,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