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那個無論□□縱者願不願意都是刑事拘留——都是要坐牢的。
趙小梨接了電話就趕去了派出所,那時候大廳裡亂糟糟的,都是從金輝帶回來的人。她也是趁亂才見到了人——師惠身上裹了件衣服呆呆地蹲在地上,腳上的鞋子都不見了,大冬天凍得腳紫紅,趙小梨上去叫了一聲媽,師惠才抬起頭,許久才緩過神,第一句話就是“我沒有”!
她還想撲過來的,讓jingcha給擋住了,要將她倆分開,趙小梨就脫了自己的鞋,哀求對方讓她媽把鞋穿上。“她這樣腳會凍壞的。”許是真是怕凍壞人,許是那樣子的母女太可憐了,對方終於鬆了手。
趙小梨於是蹲了下來,將他媽的腳握在了手裡。
縱然趙小梨在南中是出了名的美女,可師惠也早就說過,“你跟我年輕的時候,差遠了。”的確如此,就連腳都不一樣,他媽媽的腳是細長的,即便上了歲數,也各個朱潤如玉,好看的不得了。而她的腳隨了他爸,有些寬,連鞋子都比他媽大一碼。
她將自己的棉鞋套在她媽腳上,師惠往後縮了縮,“不……小梨,不用。”她似乎一下子知道廉恥了,剛剛還沒有任何愧色的臉紅起來,她縮著自己,躲著趙小梨,“我沒事,我就關幾天的,不用了,你穿吧,你趕快走,這不是你呆的地方。”
趙小梨勸她,“裡面不知道什麼樣,沒鞋子要受罪,我回去穿上就可以了。”她低著頭,終於繫好了一直腳的鞋帶,然後又將另一隻鞋拿過來,給師惠套在腳上。她低著頭,長長的頭髮遮住了臉,看不清表情,聲音卻能聽出來,悶的。
師惠躲了躲,似乎又覺得趙小梨說的是對的,總算安靜下來,她坐在地上,看著趙小梨纖細的手指頭在鞋上翻飛,最終伸出了手,應該是想摸摸腦袋的,可終究,她只是將趙小梨掉下來的頭髮替她放在了耳朵邊。
露出的臉龐白皙而柔美,是個大姑娘了。
師惠忍不住叮囑她,“叫關也來吧,讓他接你回去。別在家住了,你去住關也那裡吧,我不在家,不安全。”
她彷彿什麼事都知道,可原先卻從未管過。
趙小梨沒應她,忙完手中的活,站了起來,她說,“我先走了。”
師惠還想說點什麼,人已經出去了。倒是那個jingcha連忙跟了出去,叫住了趙小梨,講了事態的嚴重。趙小梨孤單單站在那裡,雖然不想,可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關也。
——————————————————————
關也一聽見出事兒,人就往停車的地方跑去,邊跑還邊在電話裡安慰趙小梨,“彆著急,彆著急,有我呢!”
他還想說你別哭,可趙小梨的聲音除了急迫,卻沒有任何的顫音——她沒有哭,有時候關也覺得她一點也不像這麼大的孩子。他記得自己十幾歲的時候,他爸受傷了,他也跟著抹淚了呢!可趙小梨遇見了那麼多事,她真的沒掉眼淚,她還特別鎮定。
電話裡的趙小梨將事情經過很是簡明扼要的跟他講了一遍,“我媽這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其實挺願意她在裡面呆幾天受受教訓的,如果是因為她做的事被抓了,我也不會找人。但金輝這是誣陷,這事兒不能認下。”
牡丹街離著關也上班的地方並不遠,這句話落下的時候,關也的車正好拐進來,看見了站在樓前樹下拿著電話的趙小梨。
院子裡有燈,照亮了她的臉。
她的眉頭皺著,嘴抿的緊緊的,看起來有些擔憂,也僅僅而已。
然後,大約是感覺到了車燈,她將頭扭了過來,抿著的嘴鬆開了,眉頭也鬆開了,關也不知道怎麼的,心裡就鼓起來一句話——是因為我來了,她才放心了。
這個想法讓他整個人都沸騰起來,雖然他知道此時此刻不對,可激動從他的骨子裡滲透出來,讓他不由不有種要為眼前的女孩披荊斬棘的衝動。
他想起來上學的時候,班長為了追求女生大冬天在女生宿舍樓下唱歌,那時候他還笑話人家上趕著不是買賣,班長只是說他不懂。如今他終於懂了,不是自己讓自己去,而是他的思想,他的身體,他所有的一切都叫囂著,他得為這個女孩去做這些事。
帶著這種想法,這個不過二十三歲的年輕人,停車的時候手都是青筋必現。
可等著他帶著這股子勇氣跳下車,被寒風颼颼一吹,那股子衝動就不見了,理智重新又迴歸——這丫頭才17歲,他不能呢。至於18歲的時候,那時候她就上大學了,這個地方,想必她不願意回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