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諸侯爭霸,戰亂連年,民不聊生……”
她聽得很是無聊,這老頭兒講趣的本事真是比鳳艽差得遠了,便抓了幾顆鮮果打發老頭兒,很不上道的笑道:“要下雨了,趕緊回家收衣裳!”
老頭兒捧著那青不溜溜的果子,忍不住嚐了一口,酸得老牙都晃了兩晃,鬍鬚大抖的瞪眼道:“你難道就沒聽出周室天數將盡,這其間對你的變數麼?”
山鬼攤了攤手,呵呵笑道:“這天地間有神魔仙妖,而我一樣都不是,想來除非這天地重回混沌,是變不得到我的!”
這話聽得老頭兒鬍鬚都驚顫了顫,但性子倒緩了兩分,仍舊碎碎唸叨:“如今諸侯中最強的是秦、楚兩國,天命定會落在這其中之一。秦人悍勇,殺氣甚重,若秦國稱霸,免不得會讓人間血流成河。而那楚國卻最是重巫敬神,所以,天帝仁慈,願將天命落在楚國。”
“哦?”
山鬼心不在焉的將一把香草放在石舂中碾了碾,這香草混上鳳艽昨日送來的新糧,做出的香餅該是很可口的,隨口笑道:“說得真是動聽!不過是天帝和你們這些神仙吃了人家楚國不少貢祭吧?這若是白吃了不幹事,難免是要挨萬民的唾沫星子,自然是要偏幫護短的哦?”
沒想到這山鬼久困深山,還這般深了世情,擅長揭短,老頭兒臉皮有點掛不太住,扯著鬍子,強裝肅然道:“休要胡言!本神言下之意是說選中你承下天帝下使的重責,前去替天而行,而你是不是應感恩戴德,甚覺榮光啊?”
這話說到這分上,山鬼自是懂了,一扯嘴角笑眯眯的道:“這等榮光的事還是老頭兒你自個去吧!”
那天帝在鬼山四周設下結障,還派神兵看守,囚了她兩千年,眼下竟是想要使喚她去勞神費力替他辦事。她山鬼自認心眼很小,可是感不出有半點恩德來。
老頭兒翹著蘭花指,嘆了好幾聲“冥頑不靈”,末了卻糾著臉橫了下心,抹出一把老淚來,道:“神仙不好插手人間事啊……所以能承辦這事的,天地間屬你最合適啊。”
山鬼瞭然眨眼,她非神非仙的,就算把事辦壞了,那丟的也不是那天帝和一眾上神的臉面。接著又見老頭兒抹了把臉,道:“當然,你若是辦好了這事,可是能論功行賞,封神享祭的哦!”
“封神?”
這話倒讓山鬼認真想了一想,抖了抖袖上的香草渣,抬頭望眼那萬里無雲的皓瀚晴空,幾分嘆息的道:“封了神,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被囚在這深山,來去自由了?”
聽她這樣一問,定是動了心思,老頭兒老臉上的褶子都沁出了濃濃的誠意,連聲道:“那可不是,辦好了,你就自由了,自由了……”
說話間,老頭兒已抬手化出一塊溜圓的金板,上頭有些凹凸的紋路,像是字跡,道:“我用這個在你腕上摁個印,便算是與天定了契約……”
山鬼瞥了眼那金板,著實晃眼,但凡晃眼的物什都讓她遲疑,道:“若是辦不好,也不打緊的吧?”
話音未落,那金板已是支了過來,重摁在她右腕之上,聽老頭兒嘆道:“辦不好便是要受天雷所劈,灰飛煙滅的……”
“那我就不幹了!”
山鬼剛想將手抽回,腕間已感一陣灼熱傳來,再抬起手來,那腕上已歪歪扭扭的燙上了一團盤旋曲折的紅痕。
“契已定,反不得悔嘍!”
老頭兒笑得分外燦爛,從頭到腳都透出一股子老奸俱滑的得意。
“你個老頭兒好不要臉皮!”
山鬼氣得渾身都散起了陰寒的鬼氣,鳳艽總對她說人間多大奸大惡之徒,卻不曾對她說過神仙也是卑鄙無恥的……
“別!別激動!我老人家給你安排的那事很易辦的……”……
老頭兒擺了擺手,囉哩囉嗦的說了半晌,也就是說眼下老秦王有個次子贏巳將被送往楚國為質,這贏巳雖說排行第二,但其長兄註定短命無子,將來這贏巳很有可能順位即位,所以,只要滅了這贏巳身上的王氣,便可斷了秦國將來一統天下的機緣……
說到此,老頭兒扯出一個討人嫌的笑,道:“前有夏桀、商紂如何敗的江山,你大可效仿就是了啊……是不是很簡單?”
夏桀、商紂的慫事,山鬼倒是曾聽鳳艽當作趣事講過,說都是被美色所迷,壞了根骨,亂了心腸,這老頭兒言下之意是讓她也學那妹喜、妲己去迷惑那贏巳?
想透了這層,山鬼正想問得細些,老頭兒已是蹦上雲頭,乘風而去,只有那奸險的餘音落下,道“明早本神便會來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