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彎著的身體一晃,踉蹌了兩步,收勢不及,一頭撞在了一個軟綿綿的物事上。
沐奕言情急之下,雙手本能地往前一抓,身體往前噔噔地衝了兩步,按著那物事一起撞在了一顆樹上。
她暈了片刻才站定了身子,喘了兩口氣道;“還好還好,你這小鬼,下次再這樣朕要打你的小屁股了……”
話還沒說完,她抬頭一看,頓時傻了:只見俞鏞之被她抓著胸口,按在了樹上,神情隱忍地看著她。這……這可真是太倒黴了,只怕明早又要傳出風言風語,她這個景武帝狗改不了j□j,風流荒誕,又調戲近臣了!
她被火燙到一樣撒了手,尷尬地打了兩聲哈哈:“哎呀是俞大人啊,今天天氣不錯,春光大好啊——”
俞鏞之撣了撣衣袍,冷冷地說:“臣在國子監有公務,並不是來賞春的。”
“是是是,”沐奕言賠笑著說,“俞大人公務繁忙,朕就不打擾了。”
沐奕嘯氣喘吁吁地跑了上來,緊張地問:“皇兄,你沒事吧?都怪小八,他這麼胖害得皇兄差點摔跤!”
沐奕陽也竄了過來,委屈地說:“怎麼怪我!皇帝哥哥撓我癢癢!”
俞鏞之這才看到兩個皇子,不由得愣了一下,見禮道:“原來是七殿下和八殿下。”
沐奕嘯挺了挺胸,有模有樣地應了一聲:“原來是俞大人,免禮。”
沐奕陽卻沒在意,眼巴巴地看著沐奕言:“皇帝哥哥,我們還放風箏嗎?”
沐奕言哪裡還有心情放風箏,偶爾出來放個風卻被俞鏞之抓個正著,還調戲了一把侍郎大人,只怕俞鏞之又在心裡暗罵她這個昏君了。
她趕緊一手拉著一個,一邊哄一邊帶著他們往裡走去:“今天風不夠大,過幾天天氣好了,朕再來帶你玩,一定能放得很高很高……”
花了好一番功夫哄好了兩個小傢伙,沐奕言剛想走,忽然沐奕嘯趴在門上叫住了她:“皇兄,俞大人他……不喜歡你嗎?”
沐奕言愣了一下,不禁一陣汗顏:居然連這個小屁孩都看出來了,她這個皇帝做得可真是失敗。
她摸了摸沐奕嘯的頭,笑著說:“是俞大人對朕期望過高了。”
沐奕嘯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懂,抱住了她的腰蹭了兩下,忽然仰起頭來,神情鄭重地道:“皇兄,你等我,我會用功的,等我和小八長大了,我們會來輔佐你,你就誰都不用怕了!”
一路走來,沐奕言一直在想沐奕嘯的那句話,如此溫暖,如此貼心,讓她的嘴角不自禁地就翹了起來:為帝已經大半年了,這是她收穫的最動人的一句話,不枉她和洛太妃幹了幾次架。
不知道若干年後,沐奕嘯還會不會記得這句童言稚語?還會不會對她這個兄長又那麼一份孺慕之思?
她一邊想著,一邊心不在焉地跨進了點墨閣的前廳,卻看見俞鏞之正負著手在看牆上的字畫,想必已經等她很久了。
俞鏞之向來喜歡白色,他的氣質雋雅,白色的確很襯,不過,這身緋色的官服讓他那淡泊飄然的身影添了幾分俗世之色,看起來倒比白色顯得平易近人。
沐奕言走到他身旁一瞧,不由得臉上有些發燙:俞鏞之看的那副字是他的手筆,她特意遣洪寶去田啟齋買的,據說這位俞大人的手筆在京城特別行俏,幾乎到了一字難求的地步,許多閨閣女子甚至以百金求購,要知道,前朝書畫大家的遺筆也只不過百金而已。
“這個……原本想去買一副陋言居士的字畫,不想洪寶買錯了……”沐奕言睜著眼睛說瞎話。
“凌兄的字的確比臣的多了幾分風骨。”俞鏞之回過頭來,淡淡地躬身行禮。
“俞大人找朕有何要事?”沐奕言趁機岔開了話題。
“陛下剛才是為何去的重華宮?”俞鏞之的目光帶了幾分探究,落在了沐奕言的臉上。
沐奕言愕然看著他,半晌露出一絲譏誚的笑容:“怎麼,朕去探望朕的弟弟,還要和俞大人稟告不成?”
“臣不敢,”俞鏞之後退了一步,那張素來淡泊的臉上居然看起來有些煩惱,“臣只是一直有一事梗在心頭,為了此事夜夜難以安眠,還請陛下為臣解惑。”
“這和朕去重華宮有什麼關聯?”沐奕言簡直覺得莫名其妙,“朕喜歡小七小八,他們倆也念著朕,和俞大人的睡覺有何相干?”
“陛下難道不知道嗎?洛太妃四處在哭訴,說是陛下對七殿下心懷叵測,前日已經哭訴到了臣的父親那裡。”俞鏞之低聲道。
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