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希望自己能再聰慧點,能在大事上多幫著你一分,為你出出力,讓你也能少操點心,得空歇歇。”
“你已經幫我很多了,真的。”
他們的體溫透過一雙交疊的手傳到彼此的身上,心事也隨之交匯到一處。
採菊一再逃避的心事終於有了面對的勇氣,“要是當日你娶了阿四小姐,她或許能幫你想出對抗太平軍的辦法。”
王有齡眼神閃爍,吞吞吐吐道:“你怎麼會提起阿四小姐?”
“我知道你欣賞她,喜歡她——她是那麼靈巧的一位姑娘,若我是男人,定也會中意她。”因為他那句“娶到你是我這輩子的福氣”,採菊方才有了坦然說起阿四的勇氣……
她曾不止一次地看到他握著那僅剩一隻的洋酒杯發愣,她記得那是阿四祝賀他們成親所送的禮物。
酒杯本是一對,被她不小心砸碎了一隻,他為此頭一回衝她發了火。
有一回,他收到一瓶洋人喝的紅酒,端詳著那瓶酒許久,她以為他想嚐嚐味道,便叫來下人開了那瓶酒,為此他遣了那下人回鄉——那是他頭一回管後院的事。
她曾無意中在他面前提起漕幫那位具有傳奇色彩的大管家,她佩服阿四小姐比男人還強的才幹和氣魄。話落了音,她驀然回首竟發現身邊狀似不經意聽她說話的丈夫,眼神裡竟透著微亮的光芒。
自這以後,她開始有意識地在他面前時不時地提起“阿四”這兩個字,有時她只是提到“四”,他的神色都不對勁——今天初四、新來的小廝叫小四、管老爺送了四擔酒來……
本是為了試探他的情緒,幾回合試下來,竟惹了她自己滿心的不高興。
採菊開始避擴音起“阿四”這個人,避擴音及和“四”有關的一切。
家裡那個叫“小四”的小廝被她改了名,讓他負責外院的事;每到初四、十四、二十四,她絕口不提這是什麼日子;但凡跟“四”有關的東西,她都默默放到心裡不吱聲。
漸漸地,阿四成了這個家的禁忌。
其實,王有齡早已有所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