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眉目間卻有著只屬於以前的柔和。
老太監心裡咯噔一下,脊背生出一層冷汗,他竟然出神了。
“奴才該死,掃了陛下的雅興。”老太監噗通一聲跪在雪地上瑟瑟發抖。
新帝臉上閃過一絲嘲諷和怒意,他冷冷的看著自作聰明的僕人,終究還是饒過了他。
“下次再自作聰明,就不單是下跪這麼簡單了,起來吧。”新帝的語氣透著危險,老太監抖了抖身子迅速的爬了起來。
他緊緊的跟在新帝的身後,油紙傘收攏了放在身側,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
漫無目的地繞著皇城走了半圈,新帝站在承天殿殿門前看著腳下的層層階梯,漫漫白雪遮擋了石階原本的顏色,呈現出一片雪白。
在石階的最下端,探著頭可以瞧見那處筆挺的跪著一個人,單薄的肩上已然是一片雪白。
那人老太監是知道的,是個姓孟的副將,關進牢裡面的那位的下手。
“她跪了多久?”新帝忽的問道。
老太監微微的抬著頭看了新帝一樣,但卻猜不透新帝的意思,他緩緩的答:“六個時辰了……”瞥見新帝微微眯了眯眼,太監補充道,“下朝那會兒聽到訊息就過來跪了著了,說是要見穆……將軍一面……”
大晞國法規定,關進天牢的重犯,旁人若是想進獄探看必須要有皇上的手諭,否則是不得進入天牢半步,也難怪孟副將會一直跪著。
新帝輕輕的笑了笑,笑聲在風雪中顯得不那麼明顯,然而老太監還是聽見了,他有些摸不透新帝意思。
“讓她跪,不跪怎麼堵住那幫老臣們的嘴!”老太監知道新帝這算是跟他解釋,於是他斟酌的點了點頭以示明白。
但其實,他並不清楚這孟副將跪著與老臣們有什麼關係,只是畢竟是做了這些年的管事,那些事是可以過問那些事是不可以過問,他還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