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負著黑衣女子身子的媚十四娘,聽到外面的聲音,腳步一頓,眉目間驚懼慌亂劃過。
她背上那幾乎不能動彈任何的黑衣女子,似乎覺察到了她的驚慌。艱難的移動手指,在她脊背上慢慢地一字一頓寫下。
“姐姐。。。別管我,你自己先走。。。我在這裡,隨她一起絕命在這火光之中,也值得了。。。”
媚十四娘領會了她的意思,妖冶的素顏上兩串淚珠兒顆顆砸下,她倉皇著,語無倫次著說著。
“不。。。湅兒。。。姐姐不會丟下你的,絕對不會的。。。即使是死,姐姐也會陪著你。。。”
呵呵,此時,她甚至已經忘記,那自己背上的黑衣女子,早已聽不到了。
營救四
火花一點點蔓延,從昏倒在地上白衣少女身側的五個大漢燒灼的肉身,一點點爬至桌椅,床榻,灼熱的氣浪翻滾,烤的人身被火燎,心如火燎。
媚十四娘先將黑衣女子的身子放在一側火勢不大的地上,然後轉過身,拿起身側的凳子,用力砸開屋子隱蔽處小窗的出口。
窗子被砸開了,窗外的涼風呼呼湧進,引得那一室光火跟著起舞。門口,已經響起了吵雜不清的人聲。
“主上,怎麼辦,火勢太大,整個屋子都被燒燬了,即使救出人來,恐怕也已經。。。”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若是這樣的要求你們都做不到,那麼,你們便為她殉葬!”
灰衣華服的霸道男子,白皙俊美的臉上,一張粉粉的櫻口溫柔的張合,吐出的聲音,卻是凜冽肅殺。
他身側的兩位血殺宮人,垂下頭,一聲輕諾,身形化作風,撲進了那匍匐大火之中。
“不——湅兒!”
濃煙滾滾,已經模糊了視線的小屋內,媚十四娘淒厲的嘶吼聲,似一記利刃,劈開了這蒼茫的絕望。
那黑衣的女子,在她去砸開門窗的片刻,已經一點一點,爬向了那不遠處的地上,靜靜躺在那裡許久的匕首前。殘缺的手指,執起匕首,用最鋒利的尖刃,狠狠刺進了自己左腕的血脈。
紅衣女子嗅到空氣中血腥的氣息,回過頭時,她唯一的親人,她發誓用生命守護的妹妹,已經刺破了動脈,任血花濺起,在灼亮的火光中,映盛出一朵妖冶璀璨的血罌粟。
倒在地上,氣息奄奄的黑衣女子,模糊不清,已經腐爛的五官中,似是唇瓣的位置綻開,露出編貝般的牙齒。
她在笑,在生命最後的時刻,衝自己唯一的親人在笑。
她畸形的右手食指,輕沾濺在身側溫熱的鮮血,在地上一筆一筆寫到。
“姐姐,快逃。。。”
媚十四娘淚如泉湧,不管不顧,撲過去擁住了血湅漸漸癱軟變冷的身子,哭泣不已,痛到極致時,她忽然仰面朝天,喉間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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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救五
已經被火光燒的焦掉的屋門被猛地踹開,兩個身手矯健的血殺宮人湧進,二人在濃密至極,不可視物的煙霧中摸索找尋許久,才找到了屋子最裡側的林小狐和媚十四娘。
一個宮人抱住了暈在地上,狐火卻無法燒到的白衣少女,輕然掠出。另一個想要抱起媚十四娘哭的癱軟的身子。
可是,那紅衣的美麗女子,任憑那宮人如何用力掰扯,都不肯放開此刻她懷中黑衣女子的屍體。最後,無奈之下,那宮人只得費力把媚十四娘,連同她懷裡死去的血湅,一起抱了出去。
就在他們身影踏出小屋的最後一剎,破敗不堪,已經被燒灼的搖搖欲墜,只剩骨架的屋子,“轟隆——”一聲,轟然倒塌。
百號血殺宮人中央,那灰衣俊美,霸氣天成的灰衣男子,看到少女被抱出的身影那一剎,眉眼間已泛起一絲淺顯流露的欣喜。
他大步上前,從那宮人手中接過少女軟軟的身體,垂頭俯視她此時,被菸灰弄髒,灰撲撲霧濛濛的小臉。
然後,他的視線下垂,掠過少女被扯得破爛不堪的褻衣時,眸光一緊。濃重的殺氣從中湧出,狠狠射向此時已被血殺宮人放下,癱坐在一側的地方,面色呆滯的紅衣女子。
灰衣少年結下身上的披風,小心為把少女的身子包裹好,才腳步沉重走向那紅衣女子。
他俯視著她此時死灰一片的嬌顏,聲音冷的像千年玄冰。
“十四娘,我是不是對你們姐妹太過仁慈,所以,才能給你們機會,讓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
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