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滴淚也流不出來。她雖然偏執狠辣,但還沒傻到那個份上。在皇宮裡,不管你有再厲害的家世,腦子不夠使,手段不夠多也一樣早早玩完,有帝王的寵愛又如何?他一樣能在需要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將真愛放棄和犧牲。
邱貴妃就是前車之鑑。
而皇后自己一直以來都相信,自己對永平帝來說,是與眾不同的唯一一個。可現實……終於讓她也灰了心。
而上書房裡,永平帝正在和太子說起“魯王被刺,受傷”這個讓他近期最為暢快的訊息——顯然,孟翡被魯王出賣了一回,找機會總是要出氣的。至於侵入南面領土的敵軍,有孟家和邱家聯手,結果無需太過擔心,再說他也留了後手,以防萬一。
排在第二的就是皇后的外祖父終於死了,皇后定會哀痛順便老實一陣子。
恣意一些沒關係,但連他最喜歡的兒子都要下手,還遷怒其他嬪妃,就必須給皇后些難以忘懷的教訓了:若能謹守本分,他也會給他的皇后一個體面的後半生。
而且太子在經歷了不大不小的一個挫折後,也沉穩了不少。
永平帝的確猜中了開頭:孟家和邱家一起擋住了敵國的侵犯,但也損失了人手和大量的糧米軍械等等,而他們騰出手來第一件事就是去襲擊魯王出氣,結果魯王受了傷卻還是成功逃走了。
當然,這其中夏頤和韋和暉也都出了力。夏頤倒沒什麼可說的,而韋和暉只有在涉及他父親的時候,可以摒棄一切成見,真正的化敵為友。
可是他老子人老成精,還是逃了。而韋和暉彷彿離了魂一樣,盯著自己還掛著他父親一小條肉片的詭異武器,一語不發。
夏頤想了想,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肯定要進京的。你跟上去,依然有機會。”
卻說永平帝在冷落皇后七天之後,再次駕臨坤寧宮。
皇后看似與以往也沒什麼不同,笑盈盈地將皇帝迎進西次間裡,並從心腹內侍手中親手接過茶盞給皇帝奉上……
永平帝心中十分滿意,正想開口安撫一下皇后,豈料啜了口香茶,還沒說上幾句便忽覺頭暈目眩。他立即知道怎麼回事,斷斷續續道:“梓童,你……你這……是……何苦……”
“陛下,”皇后再也裝不下去,猙獰無比,“你可知這茶便是藥引,夫妻這麼多年,你與我~歡~好的次數可還記得?”
“你!”皇帝其實對此並不是全無防備,因此神智還算清醒,早已人事不知的總管太監就倒在自己腳邊,他估摸著最多再過半盞茶的功夫宮內侍衛就會察覺到異樣。
皇后雖在微笑,看起來卻比哭還悲傷,“事到如今,”她伸手撫住皇帝的臉龐,“我也下不了狠心殺了您呢。不過太子我卻是不能放過的,而您……也再也生不出了啊。”
皇后這句“不放過太子”才真讓永平帝大驚失色,“賤~人!”
“我多希望您能像當初一樣待我啊。”皇后又笑了笑,“賤~人?呵呵,為了你,我可不就成了賤~人。”
永平帝尚不及答話,便有人閃身出現在自己眼前,無需細看他就知道來人是誰了——宮變若無韋姓人暗中主持,如何能讓他這個皇帝無聲無息地著了道。
魯王不是什麼得理便饒人的厚道人,“哥哥你娶了個好老婆。”
皇后倒先微微一笑,“不能名垂青史,遺臭萬年也挺不錯。”她沒有孩子,在這一刻連孃家整個家族也都丟在一邊,不想顧及了。
東宮中,太子難以置信地看著插在胸口的剪刀。
此時隨從們已經蒼白著臉,一起衝上來替太子止血,而被內侍們一舉拿住的太子妃雙眼呆滯——被皇后的王蠱侵入,並暫時制住心神的她看著丈夫源源不絕冒出的鮮血,自己也跟著七竅流血,看著比太子更為慘烈,隨後她嘔出一隻染著鮮血的蟲子,便腦袋一歪,沒了氣息。
夏頤與韋和暉帶著屬下們一路疾行,趕到京郊的時候,早有御林軍副統領等在官道上。
御林軍大統領支援魯王,但有著相當威望的副統領卻是個堅貞的帝黨。永平帝被囚,而太子生死未卜,這樣緊急的情況只有等二皇子出場主持大局了。
二皇子的替身之前還想趁亂搶權,卻被忠心於永平帝的宗室一劍戳了個透心涼。
在京城坐鎮的韋家長老們一直都未表態,為了爭權奪利兄弟反目的戲碼大家真是見得太多了。只要他們不違反祖訓,韋家對那把龍椅的態度一直以來就是能者居之。
所以京中雖然出了這樣的大事卻依然有序,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