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頤又往本就波瀾起伏的湖水裡丟了塊大石頭,“皇后出身南疆,你不知道嗎?”
這回屋裡除了夏頤之外的三個人都震驚了。
尤其是白瑛還低聲道:“難怪!難怪!我說為何師叔進了宮便再不肯離開!”
“我離開西京後,曾聽生母說起皇后已被軟禁,”夏頤看見三人表情,攥緊了拳頭,“此事至少在南星教內不是秘密。”
邱熔起身坐到夏頤身邊,不出意外地嗅到了淡淡的香氣——這正是他發動王蠱防備白瑛的證據。
邱熔微微一笑,輕輕地將手搭在他的手腕上——第五重心法的心理暗示同樣在有肌膚接觸的情況最為省力也最為有效。
她發動秘法,只為營造出一個溫柔又寬容的氣氛,夏頤處在這樣的環境中會情不自禁地放鬆心情,說話更自如:摻雜的負面情緒越少,當然內容就越可信了。
只不過這效果好得未免太誇張了,幾息之後,夏頤便當真平靜下來,而他自己也覺得很是奇妙。
邱熔不給他胡思亂想的時間,又問:“南星教背後的靠山是皇帝?”
“對,”夏頤立即補充了一句,“不過在山高皇帝遠的南疆,我們那位英明神武的教主並不怎麼想一心一意。他又知道我的身份,一直想趁亂除掉我。”
邱熔又好奇上了,“他怎麼知道你的身份?”
“因為教主就是我堂兄,魯王的庶子。”
邱熔按住了太陽穴:資訊量略大……首先,南星教在南疆也算是老牌大勢力了,怎麼幾年之間就被皇帝整個吞下了?
夏頤又主動解釋道:“南星教的老教主乃是皇后的親叔叔,老教主並無子女,收到皇后的書信後便安排人教導我那個早就在南疆生活了數年的堂兄,直到老教主把堂兄扶上了教主寶座,這才安心去世。這些正是我收買了老教主的心腹之後才知道的。”
自打提及“南星教教主”五個字,白瑛手指緊扣,還是沈殊平眼疾手快,及時卸掉了白瑛胳膊上的力道,不然被他捏破手中嘟囔,除了他自己之外,恐怕在家的幾人都得受點小罪。
邱熔傳給丈夫一個讚美的眼神,再看看略有失神的白瑛,這才又問夏頤道:“你們堂兄弟兩個算是各為其主嗎?”
夏頤苦笑了下,“堂兄雖是魯王的庶子可與魯王並不親厚,我一直想知道教主想殺我,究竟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得了皇帝的授意。我常常疑惑,我和宮裡那個,究竟誰才是替身。”
你就別說人家南星教教主與其父魯王不親厚了,你跟你爹關係也不怎麼樣啊,你看你都不肯稱呼“父皇”,叫孟嬪也是一口一個“生母”……
難怪爹爹不讓我多問夏頤的身世,光聽就覺得頭大。邱熔兩手一同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由衷道:“你可真不容易。”
夏頤不接這話,只是誠懇道:“當年養父說過我體內有控制我生死的毒,便給我種了一隻能壓制卻不能完全除去這劇毒的王蠱。你助我的王蠱進階,如今這毒已經幾乎探查不到了,將來就算被引動,也不能把我如何了。加上在青原城那次救我於水火之中,你已經連救我兩次性命……將來不論如何,我絕不會害你。”
夏頤說的是實話,將來怎麼樣還得另說,單就這一刻,他的確是真心得不能再真心。
他沉默了下,又繼續道:“你們,”說著也看了看一直扶著白瑛的沈殊平,“也要多加小心。”
沈殊平一聽,眯著眼睛就笑了。邱熔也莞爾道:“想且有能力制住你性命的人,”她伸出手指,“皇帝、皇后、孟嬪以及你那個堂兄教主。”說著,笑容更深,“這些人要麼是我家的對頭,要麼是”她又瞄了眼白瑛,“仇人,他們多恨我一點少恨我一點,有什麼差別嗎?我們邱家,還有平哥哥,從來不惹事,可也不怕事——要是連這般強者之心都沒有,何談成為人生人,掌握自己的命運呢?”
沈殊平十分認同妻子的話,他也知道了皇帝想將無名功法湊齊,今後恐怕少不了事端——但那又如何?韋恆縱然能一手遮天,他也要把這天捅個窟窿再說。
夏頤終於笑了,他很滿足:他真的沒有看錯人。眼前的這對夫妻,跟他們相處不需要什麼防備……對夏頤來說,能與信得過的朋友輕鬆往來,想說啥就說啥,還真是種異常新鮮又愉悅的體驗。
這人心情一好,話就說得多,夏頤道出了此來的目的,“我來,是想見見我那位太子大哥,順便送點見面禮。我不會牽連到邱家,只是太子是你親表哥吧?”
邱熔輕飄飄道:“我又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