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這場出遊是由崔景約出頭相邀的,只這一個名號在,若是再有什麼抹不開的才是上不得檯面。
這般思量著,當下人們小心翼翼地將箜篌擺在院中時,容蕪也就淺笑盈盈地坐了過去。
誰知崔鏡這還不過癮,高喝一聲:“錦城!曲聲有了,配上劍舞才方可不負了今夜這月光!看你的了!”
虞錦城一愣,在桓籬他們的起鬨聲中被推到了容蕪面前,四目相對,他直覺地想扭頭就跑,卻被死死地堵住了退路。
太子晉還好死不死地在一旁拍手助威道:“錦城在我晉國可是劍術一流,在這裡坐著的都是朋友,就讓大家都開開眼吧!”
虞錦城眼角抽抽,人家姑娘都沒說什麼,他也不是真的想逃開,再這般推辭就不像個男人樣了!長舒一口氣握住腰間的劍柄轉回了頭,卻在看見容蕪衝他笑了時,手一緊感覺差點把劍柄給掰斷了…
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到她近身,低頭道:“你隨便彈什麼都好,我會配合你。”
容蕪抿抿嘴,讓你今天不給個好臉色的,心裡不由冒了壞水,纖指輕抬,《月下引》的曲調流暢地婉婉淌出。
《月下引》並不是箜篌中最難彈的曲子,但卻是墨凰師父最用心傳授她的一首,再加上這是庾邵所作,容蕪練的時候也格外用心,可以算是她最拿手的一首了。
轉音、變調、□□起伏什麼得全都是信手拈來…
本想讓他跟不上自己,以出醜來為剛剛的自大之語負責,誰知抬眼間那麼一看,就全然被他吸引住了…
修長的身姿矯健而舒展有度,一招一勢都合著樂音恰到好處,月光下那人高高束起的烏髮隨身而動,與武動劍交相疊錯,亦剛亦柔,彷彿蘊含了力量。
直到最後一個音結束,餘音嫋嫋漸息,全曲他都沒有踩錯一個點,兩人好像配合過千百遍一般,完美的讓眾人久久不能回神。
虞錦城倒沒有多想,結束之後將劍利落地插回劍套中,大步走到了太子晉那邊。而容蕪也收起驚訝的心情,微微福禮,回到了崔鏡身旁。
“太像了…真是太像了…”聽到崔鏡喃喃自語般的不住感嘆,容蕪不解地轉頭看去,卻看到了他一臉難以置信又興奮不已的矛盾模樣。
“…舅舅?”
“明明是不同的人,不同的劍法,為何會讓人覺得和那人如此相像?!不,只看身影和那種氣勢,完全就是一個人!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舅舅,您在說的是誰啊?”
這回崔鏡沒有理會她,而是轉身大笑著離去了,邊走邊高聲暢快道:“蟾宮之月!有生之年能又見蟾宮之月…值了!”
容蕪心中被擊中了一下,立馬扭頭尋找著虞錦城的身影,他被幾人圍著,額間有幾縷頭髮因出汗黏在額頭,高鼻���齏轎⒐醋潘菩Ψ切Γ�雌鵠從幸凰啃△然蟆K�揮鋅聰蛘獗擼�膊恢�忻揮刑�醬蘧檔幕埃��菸呤翹��チ恕�
之前,墨凰師父在看了他的劍術後就曾有過反常的反應,而剛剛崔鏡舅舅更是直接撥出來了他像極了那個人…
究竟要如何,才能讓兩個極熟悉的人將一個人指成另一個人?
又要有多麼巧合,才能讓一場劍舞與一首初次聽聞的曲子這般天衣無縫?除非是…這首曲子原本就是他所做的呢?
如果是這樣,那麼墨凰師父走之前與虞錦城單獨在小樹林裡時傳出的那不屬於師父的箜篌之音,也就能夠解釋了。
——虞、錦、城?
容蕪只覺得胸口燃起了熊熊怒火,她直直地盯著那若無其事與他人說笑的男人。
你最好是虞錦城。
不然。
你、就、死、定、了。
那邊,虞錦城手一直沒有離開過他的劍柄,股股虛汗從開始就往外冒的沒有斷過。
他聽到了崔鏡的那聲欠揍的仰天長嘯。
也感受到了一道火熱的視線一直灼在他身上,弄的他更緊張了。
不知怎麼搞的,他覺得自己好像快要死了…
☆、第七十六章 最討厭的就是你了
容慕和容芥顯然不是第一次隨崔鏡來這裡了,第二日不用吩咐就輕車熟路地安排出行,因這次有兩位妹妹在,一切都要親自過手,不能像從前那樣幾個人騎上馬說走就走了。
一切安排停當後,容瑩和容蕪上了馬車,杏春等幾個丫鬟則被留了下來。他們選擇的是一條人跡稀少的道路,賞花賞花,若都去最著名的那幾個點,就只能賞人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