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的雙目中閃過了一絲精光,“與其這樣,我們還不如早作打算。我和丁零王交往甚深,如果頭曼真的回來了我們就帶部族去投奔他。”
“你讓你弟弟去收拾家當聚攏步部族,你親自去北門給我守好,沒有我的手令決不能讓任何人接管,秦軍既然是想讓我們棄城而跑,按理就不會攻打北門。”
“是,父親。”須卜林越得到指示後便急衝衝的離去。
進了家門,屁股還沒坐熱,王庭便有人來召須卜居次雲覲見,說是閼氏令他前去。須卜居次雲心中有些奇怪,猜不到閼氏召見自己是什麼意思。
匈奴中女人的地位並不高,閼氏雖然貴為一國之母,極少插手軍政。來傳他的閼氏就是匈奴人的顓渠閼氏赫雅朵,她的少子馹爾睇跟隨著頭曼南下,只留下她一人在王庭中,平時也是深居簡出,從未和須卜居次雲見過面,這種時候突然召見他,想必是和秦軍圍城有關。
此時還不宜和王庭撕破嘴臉,須卜居次雲沉吟了半會,還是決定應召前往。
匈奴人的王庭位於頭曼城的正中間,方圓十數里。頭曼城雖為城,可匈奴人並不習慣住屋子,仍然是按照世世代代的習慣在草原上搭建一個個帳篷起居而息,而且草原上磚瓦林木非常少見,也只有一些恣意享樂的貴族們才會搭建一些簡單的府邸。
與其說頭曼城說一座城池,倒不如說是一道城牆圍起來的大牧場,匈奴的部落亂哄哄的在城中隨意扎著帳篷,和草原上並沒有什麼區別。但到了城正中央,就沒有了其他地方隨處可見的雜亂和喧譁了,因為這裡是匈奴人的聖地,撐犁孤塗單于居住之地。
和中原人奢華的宮室不同,匈奴人的王庭構造相對十分簡單,外圍只是用一些低矮的籬笆簡單的圍起,裡面則是數十個巨大的帳篷,除了大,似乎並沒有什麼與眾不同。匈奴男人一生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在馬背上度過,放牧和征戰是他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件事情,帳篷只是他們需要女人的時候才用得上的。
因為單于南下作戰,整個王庭就顯得冷清了很多,夜晚只有零星的幾處亮光從帳篷中漏出,閼氏的庭帳就在單于庭帳的左邊。
一名侍女進去通報,須卜居次雲則是在帳外等候,沒過多久,一名中年阿嬤便走了出來,上來打量著須卜居次雲,冷冷的說道;“你就是須卜居次雲把,跟我來,閼氏要見你。”
那婦人的語言舉止頗為無理,要換了以前須卜居次雲可能會習以為常。
他雖然貴為匈奴的右骨都候,這個職位相當於單于的大管家,可還是單于的奴僕,所以王庭的貼身侍女對他並不客氣,常常是頤指氣使。
可如今卻不相同,頭曼城的軍政大事決於他須卜居次雲一手,而且他已經心生離意,對王庭自然不會再有以往那份恭敬小心了。重重的哼了聲,心想等城破秦人殺過來的時候,你這個閼氏就知道老子的重要性了。
領路的那名婦人並沒有察覺出須卜居次雲的不滿,仍然低著頭在前面帶路。穿越了幾個大帳,便來到了閼氏的帳前,粗聲粗氣道;“進去吧,閼氏就在裡面等你。”
須卜居次雲聞言揎開了門簾,進去見閼氏正坐在塌上,便上前行禮道;“參見閼氏。”
閼氏點了點頭,臉色有些蒼白,說道;“右骨都候請坐,這麼晚把你喊來,辛苦你了。今日白天的守城之戰我也聽說了,難得你六十的高齡還親自上戰場,不愧是我匈奴的勇士。”
閼氏一頂高帽子送來,須卜居次雲人精於事,自然聽出了閼氏是有事相求,坐在一旁的塌上道;“閼氏有何吩咐,儘管說就是,老臣一定照辦。”
“右骨都候言重了,我不過一個婦道人家,哪裡敢有什麼吩咐之說。只是身為匈奴的閼氏,關心我的子民,便想向老將軍詢問下戰情。”
須卜居次雲左手按住胸口,欠身行禮道:“勞閼氏費心了,秦人雖然來勢洶洶,氣勢囂張至極,可只要有老臣在一天,定能保住王城的安危。”說這話的時候須卜居次雲義正言辭,氣勢凌然,絲毫看不出一絲想逃跑的意思。
“我聽說城中很多貴人從北門逃走,可有此事。”
須卜居次雲沉默了會,淡淡的說道;“閼氏,這不過是些謠言蜚語,大可不必相信。”
閼氏卻聽出了他話語中的敷衍意思,心底不禁有些慌亂。她雖然很得頭曼寵愛,可卻只是出身於一個小部落,並沒有強大的父族可以依靠,如今頭曼不在,兒子也不在身邊,讓她一個婦人怎麼能不害怕。
閼氏上前幾步,突然屈身盈盈拜倒,須卜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