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春天的氣息。正值倒春寒的天氣,風依然凜冽,刮在臉上有冰涼的刺痛。
城外的路上,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正手腳並用地向前爬。雙手、小臂還有膝蓋的面板都已經磨破了,好多傷口血肉模糊。她在粗糙的石板路上爬過,隱隱都留下了血跡。蒼白的臉色,乾裂得嘴唇,失神的眼睛,委頓的神情,一切都顯示著,這是一個垂死的女子。
只是,為什麼她穿著的,是獄卒的衣服?太大了明顯不合身,她那樣嬌小纖弱的身材。
她爬得艱難,可是卻沒有一個人來幫她。一個小孩怯怯地拉了一下母親的衣角,說:“那個姐姐怎麼了,我拿一個蘋果給她好不好?”臃腫的農婦罵罵咧咧地說:“哪裡來的乞丐,還穿著查忒帝國的衣服,不老老實實地死到一邊去,還到我們國家來要飯!不給!絕對不給,就是爛了,也不給查忒帝國的人!”
查忒帝國,是西邊的一個強國,也是渥列樊帝國最大的威脅。
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突然一個商人說:“她該不會是查忒帝國的奸細吧,我們趕快告訴衛兵。”立刻就有人跑到城門那裡,對守城的衛兵說:“外面路上倒下了一個女乞丐,穿著查忒帝國的衣服,我們怕她是奸細呢。”
衛兵隊長微微皺眉,對身邊的衛兵說:“你們先繼續值勤。”
這時,有整齊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接著一個英武的年輕男子的聲音說:“發生了什麼事?”他的聲音並不響亮,略微有一點低沉,可是卻又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與磁性。
衛兵隊長連忙帶頭跪下:“是皇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他話沒說完其餘的眾人也都慌亂地跪下行禮。
年輕的皇太子揮了揮手:“都請起來吧,不必多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衛兵隊長說:“稟告殿下,有個女乞丐快要死了,懷疑她是敵國的奸細……”
皇太子微微皺眉,下了馬說:“讓我看看。”圍觀的眾人連忙讓出一條路來。
只是看了一眼,那個向來從容自若的皇太子卻覺得心劇烈地抽動了一下,臉上也頓時變了臉色。
那還是個少女,而且本來應該是很美的。可是現在,就像是一朵原本鮮麗的玫瑰,但是已經枯萎了。
她身上穿著殘破不堪的查忒帝國軍獄卒外套,長長的栗色頭髮上,還沾著凝固了的血塊。她的雙手、小臂還有膝蓋都磨破了,想必有很長一段路都是爬過來的。臉上也早已看不見血色,眼睛裡也完全沒有了神采。真不知道那是一股怎樣的執念,支援著她這一路爬了過來。
“嗯,你是誰,你怎麼樣了?”年輕的皇太子走到她身邊,蹲下來問道。
少女艱難地睜開了眼睛,勉強支撐起身子,用微弱的聲音問道:“真的……是……塔涅克皇太子殿下?”
皇太子微微有點吃驚,但依然正色地點頭:“沒錯,我是渥列樊帝國皇太子,塔涅克·諾利辛特。”
“好……”少女深吸了一口氣,睜大了眼睛直視著他,接下來的話讓所有人悚然心驚。
“一天以後,查忒帝國的5萬大軍……將進攻阿倫蘇要塞!”
少女拼盡全身的力氣,努力大聲說:“它們不是人……是5萬加持了嗜血魔法的魔兵!”
在那一瞬間,塔涅克迎上了她的眼睛,四目相交時,突然間腦海裡一陣暈眩。
那雙眼睛……花瓣一樣鮮豔的紫羅蘭色,眼底是淡淡的藍,像雨後初開的晴空。雖然那張面容已經憔悴不堪,那雙眼睛已經暗淡得沒有了神采,可那的確是她沒錯。那雙美麗的紫瞳,五年以來,他見過了三次。
帶著那一瞬間的失神,年輕的皇太子閉上眼睛,記憶像潮水一樣的湧來……他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轉頭去對近侍說:“努歐,快點拿水過來。”
“你不要急,慢慢說。” 塔涅克接過裝水的皮袋,擰開了蓋子,一手小心地扶起地上委頓得只剩下一口氣的少女,另一手慢慢地把水喂進她的口中。
那樣單薄的身子靠在他的臂彎裡,感覺像是一支枯萎的玫瑰,沒有刺,卻讓人心疼。
震驚的情報
“別急,身體要緊。”塔涅克溫言說,繼續喂她喝水。皮袋裡的清水還有一點溫熱,沿著她乾裂的嘴唇慢慢流進喉嚨,感覺到臂彎裡的少女都多了一些活氣。她稍微挺了挺身,說話時卻只剩下了氣音。
“西方秘密營地失陷,資料全被毀掉了……沒有……沒有落進敵人手裡……我……我騙了他們,如果……在楓之谷埋伏兵力,前後合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