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桑捂著鼻子,一步步往地牢深處走去,裡面的哭喊聲越來越響亮,越來越淒厲,沿途,她看見好幾個牢房關押一些地痞流氓,他們看見自己進來,一個個眼裡都放綠光,有的人甚至流口水了。
“這些人坐牢了還不長記性不學好?”
青桑對這些色眯眯的眼神很反感,就算你們是在變相誇我漂亮,但也不能褻瀆我!
小獄卒道:“是呀是呀!整日裡就知道撒潑打滾耍無賴,哎,每個月經常要抓上好幾撥。”
青桑皺眉:“然後呢?”
“然後……?”
獄卒不知道青桑問這話是幾個意思,一時半會兒竟說不上話來。
“他們就整日呆在牢房?吃的喝的,也是用著官府的?”
“咳,是啊……”小獄卒聽著這話也覺得刺耳,這種人就不該給吃的,可是,“總不能餓死他們吧?”
“當然不能餓死,不然就會說官府草菅人命。但是這些潑皮無賴整日遊手好閒,插科打諢,估計不進牢房,都沒得吃飽飯吧?”
“呃!”
小獄卒一呆,隱約覺得有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你們官府吃的是稅賦,用的是民脂民膏,我們交上來的稅賦,本應該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可如今,這其中一部分居然要餵養這群廢物酒囊飯袋?這對我們這些好老百姓非常不公平!”
獄卒也是小老百姓,聞言非常認同:“是呀!可是自古以來都是如此,最近又沒什麼徭役,所以都這麼養著啊?”
“沒有徭役,那就製造徭役啊!”
青桑癟癟小嘴,一臉的不開心,又見那小獄卒一副痴呆的模樣,她擺擺手:“算了,此事我會親自和縣太爺說。”
現代的那些監獄裡,犯錯的罪犯可沒這裡的罪犯那麼舒坦,他們是要幹活的,比如做些手工藝品之類的,不然真的混吃等死,朝廷也沒那麼多白食給人吃的。
可憐這裡的潑皮無賴,完全沒想到,自己就那麼色了點,看了眼這個漂亮小娘子,結果給自己招惹來了禍事。
青桑繼續往裡走。裡面傳來的哭喊聲越來越響,但是等青桑進去後,聲音又小了。
“寧娘子,這裡就是死牢,這幾個都是陸家的人。”
小獄卒說著,笑呵呵地指了指關押在一個狹窄逼仄牢房裡的幾個女眷。
青桑順著看去,那裡有七個女的,老老少少,她們披頭散髮,渾身贓汙,衣衫破舊,與往日那高高在上的地主形象,形成鮮明對比。
“嗚嗚嗚……”
牢房裡偶爾還能傳出兩聲哭咽聲。
龐彪獄卒道:“這陸家幾個人,隔三差五就要哭上一陣,真是煩的慌,但瞧著她們都要死了,也就由著他們去了。”
青桑點點頭,往另外一個房間走。
陸家有好幾十口人,男女分房,全被關押在此。
走著走著,青桑看見了老熟人,那個胖乎乎的陸大管家。
陸管家也察覺出有人靠近,漸漸抬起頭來,渾濁的眼睛先是茫然地看了眼,隨即,瞳孔逐漸放大,死死叮囑前面的少女,片刻,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