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親們,如今天花疫情氾濫,官府不能為民請命,不能救萬民於水火,卻縱容下面的官吏欺負良善,難道大家不覺得寒心嗎?
現在有多少家庭妻離子散,有多少白髮人送黑髮人,可官府呢,官府在何處啊?”
臥……槽!
如果說之前,青桑說“欺負鄉親們”時,張三就很鬱悶了,這會兒提到天花疫情,他真的想殺死青桑的心都有了。
這幾日官府為天花一事鬧得不可開交,縣太爺這幾日更是寢食難安,一來當心自家孩子也感染天花,二來擔心這樣下去萬一真的爆發天花,自己的烏紗帽不保。
這本來就很敏感的時期了,你特麼居然還提天花!
妞兒,你這是想坑死縣太爺啊!
你這是真的想和我們官府硬剛啊?
“妖女,妖女,竟敢妖言惑眾,抓了她,拿下!”
張三氣得渾身哆嗦,呵斥身邊的同僚趕緊將此女拿下,別再禍害人了。
頓時,幾個官差又要上前。
青桑卻一臉悲憤,哀怒交加,目光悽然地看了四周群眾一眼,高聲道:“為官不仁,欺壓百姓,民婦人小式微,撼不得大樹,但民婦卻能以死明志!”
說完,就要去撞牆。
蕭麟眼疾手快,衝上去攔住她:“胡鬧!”
僅僅兩個字,卻道出此時心中的悲憤,無助,傷感……
四周有百姓看在眼中,露出幾分傷感,還有一絲絲激動。
他們這些老百姓都是最底層的,平日裡除了被官府欺壓,還是被官府欺壓,哪有說話的份兒?
如今,竟然有人代替他們說出了心中的憤怒和不甘,哪怕面上不動聲色,內心也已經認同青桑,和她站在一條線上了。
張三雖然混,卻不傻,看出民眾已經意動,此刻若再找這女人麻煩,怕會引來眾怒。
大炎朝的政治體系很特殊,文武並治,卻又分立。
換而言之,朝堂上分文武派系。
雙方互相較勁,互相制衡,卻又互相輔佐,共治天下。
如今寒水鎮的縣太爺是文系一脈,雖然寒水鎮地小,不會引起那些大人物注意,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萬一這事兒傳到上面去可咋辦?
所以張三準備收手。
但,顯然為時已晚。
一名三十歲出頭的婦女突然從人群中衝出,來到張三面前,抓住他手臂就哭喊道:“官爺,求求你,求求求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啊!我兒子還那麼小,怎麼能去賑濟堂啊,這是要他命啊!”
張三先是一愣,隨即內心大呼一聲草泥馬,搞毛啊,天花患兒的父母你跑出來幹啥子,還嫌事情不夠亂?
有一就有二,見有人出頭,當即有其他百姓紛紛喊起來。
“官爺,還我閨女,我不要閨女一個人走,我要陪著她,陪著她啊!”
“你們這些搜刮民脂民膏的畜生,就知道欺負百姓,我看你們這群狗官不爽很久了,今天我就乾死你丫的!”
我——日!
張三一臉懵逼,尼瑪,這風向變得也太快了吧?
這是要暴~亂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