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董氏猛地一抬頭,用遍佈血絲的眼睛看著青桑:“青桑,你……你說的是真的?”
“有三成希望,您安靜點。”
動手術是要安靜的環境的,這麼吵嚷,能治好也治不好了。
見劉董氏安分了,劉老四也不吭聲了,青桑鬆了口氣,又進去了。
帳篷裡,燭火搖曳,油燈閃爍。
青桑在一旁指導,柳禪風認真地縫合。
“把這裡的爛肉取出,要取乾淨,不然會發炎潰爛。”
“麻沸散夠用嗎?”
“針記得多烤幾下,對了,燙不燙,您自己也得小心點。”
“……”
夏末的天還是很熱的,尤其是這個帳篷裡,越加的炎熱,再加上還有這麼多拉住油燈……
青桑心裡又緊張,沒說兩句話就滿頭大汗。
她使勁擦了餐,一抬頭,卻見柳禪風正聚精會神地在給劉小虎做清創手術,他額頭上也有細密的汗水,但似乎不是很多。
青桑錯愕,是自己毛孔太發達了所以汗多?但摸著細皮嫩肉也不會啊!
難道是傳說中的心靜自然涼?
好吧……
就衝對方這過硬的心理素質,青桑覺得劉小虎有希望活下來。
“走針縫雙面,下針要穩,準,一會兒落線要儘量少,對了,你會走活結嗎?”
“會!”
柳禪風一直聽著青桑的吩咐不說話,這時候終於回了她一句。
若不是看他一切都按著青桑說的來,她都懷疑是不是對方沒聽自己說話?
柳禪風隨身帶消炎藥粉的,所以雖然沒有酒精消毒,但經過熱水處理的針線和棉布,發炎化膿機率也會小一些。
整整半個時辰後。
“呼——”
青桑舒了口氣,她看見柳禪風用剪刀將最後的線頭剪掉了。
這意味著傷口縫合完畢。
青桑用佩服的眼神看著他,這人太沉穩了,從剛踏入這個小帳篷,到給劉小虎處理傷口,又給他縫合傷口,無論哪一點看,都無比冷靜沉著。
有成為一代名醫的潛質啊!
青桑看對方的眼神充滿了敬佩,如果蕭麟在這兒,雙眼肯定能噴火了,你這什麼眼神?不許用這種眼神看別的男人!
“青桑,你真厲害,這種法子怎麼給你想出來的?”
收拾好一切後,柳禪風也沒有之前那麼沉著了,很是吃驚地看向對面的少女。
青桑尷尬地笑道:“我……我就是覺得吧,這傷口那麼大,要是能像衣服那樣縫合起來就好了,其實我也就隨便一想,還是柳大夫你厲害啊,真的做到了。”
柳禪風靦腆一笑:“不厲害不厲害的,而且現在他還在發燒,必須在明日早上退燒,才能確定是否過了這難關。”
“明日早上退燒……”
青桑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劉小虎,眼下他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吧!
“走,出去和董嬸說說。”
“好!”
……
外面,劉老四,劉董氏他們都焦急地等待。
劉董氏中間又暈過去好幾次,最後又勉強醒來,如此反覆,整個人精神都極度萎靡。
這時候,她渾濁的目光看見從帳篷裡出來的青桑和柳禪風,像是泥水的人看見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撲了上去:“柳大夫,我兒子,小虎他……”
“我已經盡力了,看明日吧,他能不能退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