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不穩踉踉蹌蹌,豎起一根手指指著他的鼻子,“誰有你傻?”
說著打了個酒氣沖天的嗝兒,癟癟嘴埋怨道:“都說你是個傻子,也只有石小滿才肯留下你這麼久……你這小子,怎麼比我還沒心沒肺呢……”
孟寒眸光一閃,拍開他的手不耐道:“你喝多了,跟我回去。”
“沒心沒肺……”看來他是真喝多了,不停地念叨這幾個字,“不過難怪你跟她是一對,那女人也是……這麼大的事,說嫁人就嫁人了。”
孟寒腳步一頓,身子僵硬許久未動,半響緩緩轉過頭眼睛像要吃人一般,黑亮逼人。
“你說什麼?”
賈臻不明所以,迷迷糊糊地站不穩,搖晃了一下口齒不清道:“沒心沒肺……你們這一對沒心沒肺的……真是絕配。”
孟寒扣住他的雙肩,迫使他直視自己,“你剛才說什麼,她要嫁人了?”
“哦……對,對。”像才醒悟一般,賈臻點點頭,繼而又一聲冷哼,“這才過了多久,女人啊,變心就是這麼快……”說著觸到了自己傷心事,愈加悲憤了。
孟寒握著他的手不由得收緊,“嫁給誰?”
賈臻皺起眉頭仔細思索,“就那個,看起來五大三粗的……不愛說話的那個。”
……徐盛。
孟寒眯眸,情不自禁地捏緊拳頭,直捏得賈臻哀嚎不已:“哎哎,肩膀碎了,你何必對我這麼狠,又不是我跟你搶媳婦。”
“什麼時候成親?”孟寒打斷他的哼唧,直接問道。
賈臻不高興地揉著肩膀,“我怎麼知道,不過過去這麼些天了,說不定人家婚事早都辦完了……”
這話無疑是火上澆油,孟寒抓著他的衣領將他摜到牆上,重重地一點也不留情,劍眉冷冽:“為何不早點告訴我?”
被這麼狠狠一摔,賈臻此時酒已醒了大半,他開始後悔不跌,怎麼就沒忍住說了呢?為了跟自己撇清關係,他很痛快地交代清楚:“是石小滿讓我別告訴你的,她拿晚晚威脅我,你也知道……嘿嘿,關鍵時刻兄弟還是要體諒一下我嘛。”
孟寒才不管他嬉皮笑臉,拳頭捏的咔嚓作響,咬牙心中默唸無數遍石小滿。
石小滿,石小滿,你當真敢……
這幾日籌備事宜把石小滿忙壞了,一切事情都經由她手,連徐盛都幫不上忙。她一點也沒有該嫁人的侷促不安,彷彿在準備別人的事,冷靜沉著得不正常。
徐盛不止一次說:“小滿,你不必太為難自己,這些事本該由我來做。你若是累了便回去歇著,這裡有我就好。”
石小滿固執搖頭:“沒關係,我可以。”
她已經好些天沒休息好了,所有事情都準備得事無鉅細,唯獨自己的事一點也不上心。成親那日穿的嫁妝是來不及縫製了,便請人做好後她親自繡上一對鴛鴦,倒也說得過去。還有一套的被褥枕套,這些都沒時間做,她原打算就此作罷的,但轉念一想一輩子就這麼一次,怎麼說都不能虧待自己。是以白天忙著佈置,晚上還要縫繡嫁妝,有時甚至一晚上才睡一兩個時辰。
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困得不行,眼角溢位淚花。“可是這些事還沒有……”
徐盛強硬地接過她手裡東西,難得的嚴肅:“這裡有我,你去休息。”
好嘛,若不是她實在困得厲害,恐怕還會繼續爭辯下去,“那我回去了,徐大哥你記得把這東西掛高一些,看著顯眼。”
見她妥協,徐盛口氣才稍有軟化,“你放心。”
兩人既然已快結為夫妻,徐盛便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動作僵硬生疏,唇角帶笑:“回去吧。”
石小滿下意識要躲,但還是忍住了,衝他盈盈一笑,“嗯。”
兩人婚期迫近,眼瞅著後日就是成親的日子,石小滿從先前的淡定,愈發地不安焦躁起來。尤其是同村里人的隔閡消失後,每每出門都能遇到人問“小滿妹子,終於想通了要嫁給盛子呀”,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樣,讓她啞口無言。
通常她無話可說時,便會毫不害臊地回上一句:“是徐大哥終於想通了要娶我。”
這句話不知怎麼傳到徐盛耳中,他眸中含笑,嘴上卻說道:“姑娘家的,說話怎麼一點也不注意。”
石小滿滿不在意,“我說的是實話嘛,起初我問你願不願意時,把你嚇得跟我強搶民女似的。”
這姑娘顛倒黑白的本事委實高超,說的徐盛無法反駁。他無可奈何地搖頭,他何時說過不願意……若不是她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