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聽他講起這段因由,不由好奇。
“那你表哥現在做什麼?也是行業內的人?”寧勳問,顯然,他對這個小助理瞭解得並不比別人多。
“表哥他……哎。”小沈雖然還是笑著,眼睛卻紅紅的,“我表哥他幾年前出了意外,已經去世了。”
這個答案讓人始料未及,因為事情過去多年,現在也不能再說什麼節哀順變,於是只能沉默,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小沈抽了抽鼻子,故意調節氣氛地大聲說:“好了,該輪到我轉瓶子了!”
這一次,酒瓶口最終指向了梁以初。
沈嶽之也不管小沈同不同意,不要臉地強行將提問權搶過來。他早就迫不及待,目光從梁以初身上掃到喬楚身上,再從喬楚身上掃到梁以初身上,就像一隻正在琢磨吃哪隻小黃雞的大尾巴狐狸。
有那麼一刻,喬楚有點緊張,她懷疑沈嶽之想要問梁以初的真實身份,或者逼他承認他就是星期五。
雖然種種跡象表明,這條船上的人對她和梁以初的關係早就心裡有數,但是此時在數臺攝像機面前,在網路上無數雙眼睛的見證下,真的就這麼將事實剖出來亮在臺面上,還是讓她心生惶恐。
其實此時不只是喬楚,桌面上其他幾人也覺得沈嶽之要將梁以初的來歷挑明,就連梁以初自己,也在思忖該如何應答。
然而,最後沈嶽之只是問梁以初:“實話說,你有沒有什麼秘密,是絕對不能讓我們船長知道的。”
沈嶽之盯著梁以初的眼睛,頗有些不懷好意,察覺到大家詫異的目光,理直氣壯道:“怎麼,他們兩個天天在船上秀恩愛,就不許我做個棒槌,在他們這對鴛鴦面前挑撥離間麼?”
雖然覺得沈嶽之這種做法很雞婆,但是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幾雙放光的眼睛齊刷刷看向梁以初。
喬楚卻微微鬆了口氣。
現在還不是該讓真相暴露於人前的時候,起碼不是最好的時機。
然而梁以初一直沒說話。
沈嶽之更加登房上瓦,“有沒有啊,倒是乾脆一些,快點給個答案。”
喬楚原本對這個問題不甚在意,可是隨著梁以初沉默的時間越長,她也開始好奇。
梁以初能有什麼秘密是絕對不能讓她知道的?
她當年流落荒島,梁以初也不過是個什麼都不懂的“野人”,連字都認不全,還是她手把手教他認的英文字母,教他古文詩詞,天文地理,將文科高考之後裝了滿腹的雜貨一股腦倒給他。
他們是這世上最親密的人,彼此相依,枉顧生死。就像完美契合的身體和靈魂,怎麼可能在中間留下隔膜和空隙?
“我選擇罰酒。”梁以初終於說,倒了一大杯酒,仰頭灌下。
喬楚愣住了。
她看著梁以初,梁以初卻沒有給她任何回應,只是微微低垂著眼,睫毛在眼底落下淡淡的陰影,遮住一切情緒。
石頭就在這時回來了,又從船艙裡扛了一箱酒,砰的一聲放在甲板上。
幾個人還沒有從剛才的問題中回過神,梁以初卻已經開始轉酒瓶。
好巧不巧,瓶口停下之後,直指石頭。
“你有沒有殺過人?”梁以初聲音淡淡地問。
這個問題太突然又太重口,猝不及防地問出來,小沈嘴裡還叼著半片筍,嚇得都忘記了咽,就連一直不怎麼在狀態的埃蒙德,眼底那絲淡淡的憂鬱也瞬間褪去。
“這是什麼問題?”寧勳微皺眉。
沈嶽之愣了愣,立刻反應過來,笑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石頭是特種兵出身啊,手裡見過血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對吧?”
石頭臉上的笑容凝固,片刻後,繃緊的肌肉才鬆懈下來,轉為一個自然的笑:“我以前被派遣到聯合國維和部隊,執行任務的時候,擊斃過恐‘怖‘分子。”
小沈望向石頭的目光立刻變得肅然,心想著這保安大哥退伍前的光輝經歷,整個人都雞血了。
沈嶽之來了興致,忙追問:“真的!幹掉過幾個人?”
石頭看了沈嶽之一眼,擺擺手:“好了,都是過去的事了,在船上提那些凶事也不吉利。”
海上忌諱多,石頭既然這麼說,沈嶽之也就不再追問。不知道是因為連著幾個問題問得都很尷尬,還是入夜之後寒氣重了,總覺得涼颼颼的,石頭提議大家一起喝幾杯,暖暖身子。
小沈回頭看了眼,發現之前的兩箱酒都空了。
石頭踢了踢他剛剛搬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