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嚴肅道:“您老實跟我說。”
於老爺不知為何有點小心虛:“……啊?”
“您最近是不是犯了忌口?”
“忌口?”
“要好得快,切記勿沾葷腥油,莫非您沾了?”
“忌、沾、不不,一點都不能沾?”於老爺兩頰碩大的肉一抖一抖,“我不過扭傷,何談不能吃葷一說?”
現在知道自己只是扭傷了?
晏桓之斬釘截鐵:“不能。只不過扭傷了腳,我的膏藥又一向見效快,為何您還未恢復?”
“沒有這個道理的呀!晏大夫你這可就不對了啊!”婦人揮舞著手帕,幫夫君說話。
晏桓之重重嘆了口氣:“既你們都不信,那我只能實話實說了。”
“我方才發現,當家的脈象紊亂,這與腿腳不便自是脫不開干係,卻反了一反。”他正色道:“實際上——”
總而言之,這人太胖了,吃太多了,對身體內外壓迫大,受了傷也恢復慢。
而且這一胖吧,各方面都會接連惡化衰竭。晏桓之沉痛道:“從脈象上看,於老爺才剛用過大魚大肉吧?那怎麼行啊!您可知問題有多嚴重?”
他滿臉誠心誠意為病患擔憂的神色,瞅著就揪心啊揪心,於家夫婦被唬得一愣一愣,快哭了。
晏桓之心裡是有底氣的。
瞧於老爺這膘肥的,加上剛進廳內就聞到一股油膩膩的香味,晏桓之瞬間明白了,不用思考不用診斷,隨口就謅。
當然,他是有職業道德的,這些並不是危言聳聽。
於老爺的確是因他說的這些影響了藥效,晏桓之最多在事實基礎上添油加醋罷了,怪不得他。
最後,儘管主人家完全斷定傷未好是自作自受,晏桓之仍堅持送了幾瓶膏藥以表歉意,意思意思收了報酬,被他們千恩萬謝地送走了。
於老爺再三強調:晏大夫以後有需要的儘管開口,隨時找他幫忙。
於夫人也贊他深藏功與名,感動得要命。
深藏功與名的晏桓之並不很在意,打聽到某個地址,又尋去了另一戶人家。
從外打量,房屋挺舊了,地段一般,但一家子住,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是足矣。
若是團團圓圓、知足常樂,固然最好,可惜……
“都多少天了!那丫頭還沒個訊息!找到沒有啊!”
“娘子彆著急,她肯定跑不遠。”
“我嫁給你個窮酸書生容易麼?你爹孃留下的那些還不夠咱們維持幾年的,當初都說好了把你妹子賣去貼補家用,結果在這個節骨眼上跑了!你說!是不是把她偷偷藏起來了?啊?”
“我怎敢啊娘子,她定是聽到風聲逃了,這丫頭從小就機靈,你又不是不知道。況且珏珩畢竟是我親妹妹,咱們這樣,爹孃在天之靈難免心寒……”
“逃?機靈?我看就是你幫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平日怎麼照顧她的?心疼了是嗎?哎呀我真是不想活了!去給我找回來!不然我死給你看!嗚哇——”
……
男人懦弱無奈,女人哭哭啼啼無理取鬧,真正一出好戲。
可巧,剛來就趕上兩口子吵架,內容還是晏桓之試圖探尋的真相,都不需要浪費口舌了。
晏桓之在門外定定站了片刻,門砰地一聲被撞開,踉踉蹌蹌跑出一男子。
他看到門外的陌生人,不好意思地牽了牽臉部肌肉,一甩袖子,轉身就走。
晏桓之望著那瘦弱的背影,神色愈沉。
***
天色漸晚,辛珏珩盤算著時間,進了廚房。
上午晏桓之說要出門看病,讓她隨意,想吃什麼做什麼。
結果帶她到廚房一看——
“這些食材是前些天我去鎮上買的,還有一些是看病的村民給我帶的。”晏桓之指著廚房裡的東西,“你看著用吧。對了,今早有人給我送了新宰的牛肉。”
病人送食材的現象並不是一開始就有的,起初他允許著急之人賒賬,雖不免遇到不還錢的騙子,但大多數病人之後都會補上,漸漸他就有了信譽和名聲。
再後來,熱心的百姓會給他送些自家種的菜或母雞下的蛋,他向來不擅長打理生活,去集市也買不回好的食材,自然樂得如此。
看病得指望晏大夫,和他搞好關係就得送他吃的——這事兒一傳十、十傳百,再加上晏桓之刻意表現出來的細節,就有了現在的習慣。
“那我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