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照片……”沈易低下頭,又伸手抱著,“那張照片上的……是宋嫤言啊……”
“什麼?”徐知節一驚,忙又去看電腦上的那張照片,照片上的女子頭髮散亂,頸側的傷口猙獰得像是剛出閘的兇獸,臉上全都是血,嘴唇發青,身上滿是監控各項生命指標的各色線路,她身下的床單上全是一灘又一灘被鮮血浸透了的暗紅色痕跡。
他不由得背心發涼,狠狠的顫了一下,他從不曾料過總是溫溫的笑著的宋嫤言會是圖片上這個血肉模糊看不清面孔的受害者,突然想起沈易闌尾炎住院的那天她的反應和動作,以及後來自己的驚訝,“她辛苦讀了個名牌大學的醫學,就是為了給你們煮粥的?”
如今想來,這樣的驚訝真是諷刺,她現今能笑著給他們煮粥都已經實屬不易了。
“……她、她好像沒有留下什麼傷痕?”徐知節吞了吞口水,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沈易苦笑了一下,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有無數力不從心的心疼和悲愴,“她說做了整形手術,是最好的醫生做的……”
“她傷到了神經,容易頭疼,你以後……別跟她生氣……”徐知節心裡一軟,忍不住替她說起話來,他內心是遺憾的,如果不是這樣的事,也許他見到她該是在學術會議的現場,畢竟周教授曾經很看好她。
沈易詫異的抬頭看了他一眼,看見他眼中的遺憾,點了點頭,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們同時沉默了下去,不約而同的看向敞開的窗外。從洞開的視窗看出去,天上的陽光很微弱,幾乎被白雲完全掩蓋住了,樹木的葉子凋零枯萎,瘋呼呼的刮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下第一場雪。
沈易突然有些慶幸,她出事時是在陽光暖和的季節,免了在寒冬臘月裡看著蕭瑟景色的難過。
冬至這天,宋嫤言按照舊俗準備了九九消寒圖掛在入門的牆上吧檯後面的牆上,一幅是描紅書法版的,“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風”繁體九字,每字九劃,從冬至開始每天填充,直到九九八十一天後春回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