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說過,對於曾經最信任卻深深傷害你的人,只要她真誠道歉,你……你肯原諒?”
“對,那一天我還說過,人不該活的太複雜,當怨恨填滿心的時候,人只會活的更累、更痛苦。”
“可是當時我根本沒在乎,呵呵,可能這就是當局者迷吧。”景華自嘲,然後,很認真很在乎的問小七,這話現在還算數麼?
現在她已經做錯了這麼多,回過頭向她們道歉,三個人的友情還能回到從前麼?
“能,一切算數。”沒怎麼猶豫,小七真誠的看著她。
“謝謝你小七,也謝謝你,景嫣……姐姐,這段時間天霞對我根本不聞不問,多虧了你們經常來照顧,這麼多個夜晚我躺在病床上也漸漸想明白了,我的恨不是恨,不過是巨大悲傷之後渴望關心卻被所有人忽略,系進心裡的一個結罷了,早就……早就應該冰釋了。”
“對,其實早就該解開這個結了。”小七和景嫣回答的不約而同。
“小七,景嫣姐姐,我們和好吧。”
像曾經那樣,三個人的手重新緊緊的疊放在了一起。
幾天後,小七再次來到離醫院不遠的一個收容所,八年抗戰打鬼子的時候,這裡一直是難民避難所,陪景華的這段時間,她和景嫣偶爾會過來幫幫忙。
也就在和一個小孤兒聊天的時候,她意外知道原來錢媽從她家離開後,一直在這裡寄住,然而一個多月前,錢媽從這裡的頂樓縱身跳了下去,像錢耀宗一樣當場摔死。
“小七姐姐,錢奶奶從最高的地方飛走以後再也沒回來了,狗蛋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她走以前那一天心情很差很差,但還是對我說了再見,說她要去找叔叔了,要嚴格教育教育他!叔叔是錢奶奶唯一的兒子,狗蛋見過他來……嗯,只來過兩次,每次都對錢奶奶很兇很沒禮貌!這麼壞的叔叔,錢奶奶有什麼必要還要去找他?”
小七沉默,終於有了錢媽的音訊,沒想到是死訊,更沒想到一直說自己沒有親人的錢媽,竟然是錢耀宗的媽媽。
“其實早該想到了……”小七嘆息,確實,世界上除了媽媽,誰還能全心全意去幫錢耀宗這種貪財貪生還對自己這麼壞的人,而且把他當成支撐生命的盼頭?
“錢媽說她沒有親人,估計也是這錢耀宗虛榮想往上爬,嫌棄她丟臉吧,真夠不孝的,錢媽說過等我當了媽媽就會明白,沒有親孃不疼愛不要自己的孩子,現在我確實明白了……”
“小七姐姐?”狗蛋見她自言自語,搖了搖她的胳膊,“錢奶奶說過再見的,再見是多久啊,她什麼時候會再回來呢?”
小七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等狗蛋長大就會回來的。”
其實,再見有時候不過是逝者為了讓活著的人不傷心,編出的美好的謊言而已……
出了收容所,小七卻在往裡走的人群裡看見了景華,她還是一身美豔的紅色同樣的妝容,卻沒了怨氣和戾氣。
景華友好的笑了笑:“小七,我是來捐些錢的,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反正你也知道,我家□□長的錢可沒多少乾乾淨淨,我也被說報復似的亂花錢了,既然洗不乾淨就繼續花下去咯,不過,我嶽景華可不會再奢靡下去了,不然怎麼配做黨國的軍官太太?怎麼配做你和景嫣的好姐妹呢?”
兩人有點默契的相視一笑,是曾經的真誠,更是一種釋然。
……
暖春四月,火車的汽笛聲越來越近,誰知道這是不是最後的告別呢。
“汝瑰,回去吧,我們永遠是最親密的戰友。”
“最默契的。”郭小鬼補充一句,面對著女扮男裝,明明好柔弱卻颯爽透著堅定信仰的景嫣,作為中/共的間諜,他級別比她高入黨時間又比她久,卻對這個女同志充滿佩服。
“回吧,還是像往常一樣,還是那句話,如果我出了什麼事,犧牲了,就把我葬到長沙,陪伴我的父母兄長和丈夫,嶽景嫣不孝,當初家裡出事的時候沒能趕回去祭拜他們照顧妹妹,就讓我用這種方式永遠陪伴在他們身邊吧。”
“瞎說!哪會有什麼事?對於你,黨組織是絕對放心的!”郭小鬼把箱子遞給她,安慰,揮揮手,“景嫣同志,一路順風!”
☆、痴愛
同時,山東前線。
“小七!”
“靈甫!”
……
一路漫長的顛簸後,小七又來前線陪伴師座了,這可恨的內戰打起來也快一年了,不少軍官太太對於來前線也從最開始的新鮮變成漸漸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