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2 / 4)

太欠身退了出去,手中修女衣袍裡落下一件東西,卻是一方染了血的手帕。陳太太嫌惡地拎起帕子,正要扔出去,卻聽雲漪叫住她,“等等,那是我的。”

“這都弄髒了。”陳太太撇了撇嘴, 卻見雲漪急步過來,二話不說奪了手帕,一轉身走進了盥洗間。

雲漪開足水,急急衝洗那手帕。血跡染上不久,反覆沖洗數遍已漸漸淡了,但始終留了痕跡。雲漪不耐,發狠地搓洗了兩下,不留神竟折斷了一枚長指甲,痛得直抽涼氣。這一痛,腦子卻也清醒過來,望著那方手帕,竟不知自己發了什麼瘋。

不過是條髒手帕,還當是寶貝麼?

雲漪怔了片刻,自嘲地一笑,抓起溼答答的手帕,重重丟進洗衣籃子裡。

換上睡袍,將長髮凌亂打散,又將折斷的指甲修好,雲漪端詳了下鏡中容顏,將幾滴香水灑在腕上。走到化妝間門口,回頭看向洗衣籃子,到底忍不住,又鬼使神差地撿出了那條手帕。

那人握著她的手,用手帕擦去上面血汙……想起當時一舉一動,竟格外清晰。

樓下忽有汽車剎車聲傳來,雲漪一驚,不及細想,匆匆將溼手帕塞進隨身小手袋裡。

各藏機心(2)

管家陳太太謙恭欠身,將薛晉銘迎進小客廳。

雖不是第一次踏進她香閨,卻仍被四下佈置吸引。薛晉銘駐足環顧,小書房裡鋪了長絨印度地毯,藏書豐富,四壁掛著精細的伊朗密畫,土耳其吊燈裡不知摻入了什麼香料,將房間裡燻出撩人沉香。檀木陳列架上不是尋常珍玩,卻是各色的刀。

一個喜歡刀的女人——薛晉銘負手微笑,各種女人他見得多了,也只有這個女人每次都能給他驚喜。旁人誰會相信,薛四公子夜夜豪擲萬金,一手捧紅這傾城名伶……半月過去,換作別的女人早該令他厭惡了,偏偏這個女人,卻連臥房也未讓他踏入一步。

第一次到她寓所,只到大客廳止步,第二次進到那維多利亞情調的小會客廳,第三次到二樓的古雅茶室,這是第四次……終於到了與臥室一牆之隔的小書房。

彷彿傲慢神秘的克麗奧芭特拉女王,橫臥在宮殿最深處,每次只允許寵臣近前一步,誘人的一切就在你眼前,卻隔著一道又一道的門,總也抵達不了女王的寢殿。

說不心急是假的,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都不能抵擋這樣的誘惑,他亦無數次遐想過她玉體橫陳的風流,但比起男歡女愛的短暫愉悅,薛晉銘更享受這捕獵遊戲的精神快意——做慣了獵人,偶爾享受一下被捕獵的滋味,實在是可遇不可求的樂趣。

門外傳來懶懶的腳步聲,薛晉銘整了下領帶,走到陳列架前,將一柄俄羅斯彎刀拿在手裡閒閒把玩,只作一副漫不經心的神氣。雖是心甘情願寵著她,到底抹不下男人的顏面……自從那晚在梅杜莎翻臉,她竟一連三天給他冷遇。到頭來還是他耐不住性子,從秦爺那裡探了口風,主動上門來求和。

能讓薛四公子放下身段,這般遷就的女人,也就這麼一個。

薛晉銘抽出彎刀細細欣賞,聽得推門聲音,卻故意不回頭。

半晌不見身後動靜,正詫異不耐,卻聽身後幽幽一聲嘆息。薛晉銘心神一蕩,再按捺不住,回頭只見雲漪慵然倚了門,水色絲緞睡袍只用絲帶鬆鬆束在腰間,烏黑長髮披散下來,幾絲凌亂髮縷貼著臉頰,似剛睡醒的模樣,臉色透著冷冷的瓷白,唇上不見血色,一雙眸子瀲灩幽黑。

“這是怎麼了?”薛晉銘急忙迎上去,一時忘了顏面,只顧心疼,“怎麼憔悴成這樣?”

雲漪也不答話,懶懶倚門看他,神色裡又似怨恨又似歡喜。

薛晉銘嘆了口氣,舉起雙手,“我已來投降了,對俘虜不能友善一些麼?”

“也不知被誰俘虜了去,卻來我這裡討人情。”雲漪冷著臉,微略沙啞的語聲越發撩人,眼裡流露一絲嫵媚笑意。薛晉銘笑而不答,探手勾了她腰肢,將門一關,低頭便吻下去。

耀眼的鴿血紅寶石墜子,配了細長鏈子從頸項垂下,似一滴鮮血凝在脂玉上。

薛晉銘親手扣上鏈子,俯身在她頸後一吻,修長手指撫過雲漪頸項,沿著纖細鎖骨滑下,指尖觸著那枚寶石,從鏡子裡凝視她雙眼,“從此不許取下來,我要每天都看你戴著。”

雲漪懶懶一笑,“不過是顆石頭,你若喜歡,我戴著便是。”

薛晉銘陡然圈緊她身子,貼在她耳畔低聲說,“這種石頭,代表火熱的愛。”

“哦?”雲漪勾了勾唇角,“那不是送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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