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支起了爐火。今日,他披著蘇維禎贈與他的玄色斗篷,祥雲如意銀冠高束,自是神采非凡。
煨了一壺蘇維禎最喜愛的青梅茶,默玦仔細地擺放好茶杯,只等候著她的到來。
“世人皆贊雪中寒梅冷香,奈何我獨獨喜好這縷茶香!”女子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他興高采烈地轉過身去,卻是怔然愣在了原處。
柳下雪客見他這般的神情,倒也覺得尷尬,只好乾咳了一聲,復而道,“自你們成婚後,你將堂主之位交由她。哪一日,你可見到她閒過?”
轉回身子,他失神地看向面前那壺冒著熱氣的茶,興致已然散去大半。
繞過桌子,柳下雪客來到他面前,只好耐心開導道,“堂裡事務繁雜,她抽不開身陪你也是常事。畢竟你以前身為堂主,對這些事再清楚不過了,何必動氣傷了自己?”
“也不知從何時起,柳下先生竟然開始替她說話了!”帶著一絲嘲諷的口氣,默玦提起茶壺,為她斟了一杯茶。
捧起茶杯,嗅著茶香,自是愜意非常。柳下雪客淡笑著,一雙眸子完全都在他身上。
察覺到她的目光,默玦側過臉去,極其不自在地冷眼道,“你可知曉,何為‘非禮勿視’?”
“我只知曉北燕有佳人,絕世而獨立。”噗嗤一笑,柳下雪客見著默玦面色通紅,只覺得甚是有趣。
默玦面上染了些許怒意,又羞又氣,“沈振鷺!虧你還是大將軍的女兒,你這樣口無遮攔,就不怕被宛翕她聽到嗎?”
見他似乎真的生氣了,柳下雪客只好稍稍收斂了一些。尷尬地放下茶杯,她正襟危坐,忙開解道,“是我失言,多有得罪,你莫要放在心上。”
默玦的臉色愈發得差,根本沒有原諒她的意思。
就在柳下雪客為難之時,卻聞遠處一個女子高聲吟道:“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微微一怔,默玦沒有來及得及轉過身去,卻已然見著蘇維禎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時隔一月,不同於她在王府內終日地身著一身輕甲。回到離機堂後,蘇維禎早已換上了輕便的衣裳。今日她身著朱紫錦緞襦裙,擁著杏色斗篷,儼然一副大家小姐模樣,與過往五年的她皆是判若兩人!
在默玦身側落座,蘇維禎嗅著茶香,只覺得心曠神怡。她莞爾一笑,抬手先行替他斟茶,又給自己斟了茶,“煮茶賞雪,若是添得柳下先生一縷琴音,自是人生一大樂事!”
“難得知音在側,好,我這就取琴來!”柳下雪客站起身子,大笑著離去了。
直到柳下雪客走遠,蘇維禎這才看向默玦,不禁問道,“臉色這樣差,可是身子不爽?”
“我身子一向健朗,無需擔憂。”默玦端起茶杯,埋下了頭。
嘆了口氣,蘇維禎替他緊了緊斗篷。
被她的雙臂這樣環簇著,默玦只覺得是那樣苦澀與無奈。他擱下茶杯,復而抬起頭看向她。話來到唇畔,卻又被他生澀地吞入了腹中。
低頭淺笑,蘇維禎捧著這杯熱茶,輕聲道,“你將堂中事務皆交給我處理,這些天,我太過忙碌,故此疏忽了你。可有些事情,終究我欠你一個解釋。”
“你逃得過齊國通緝,逃得過褚宛懿暗殺,卻怎麼也逃不過自己的心嗎?”默玦的語氣生硬了不少,嗓音也沙啞了些許。
“我只想努力地讓咱們的生活步入正軌,僅此而已。”蘇維禎不願惹他生氣,只好耐著性子放低了語氣。
聞言,他沉默不語。垂首沉思許久,默玦轉而看向蘇維禎,似乎終是妥協了,“宛翕,你答應我,這一輩子你都不會與那個男人見面了。我也不想在以後的日子裡,聽見你提起他的名字。哪怕一個字,我也不許。”
蘇維禎點了點頭,面上倒也沒有任何異樣的神情。
見此情景,默玦的面上終是泛出了些許的笑意,似乎還有幾絲得意的意味。他難以置信,她如此爽快地答應了自己!
柳下雪客取琴歸來,碰巧見著兩個人面上都是笑意,倒也覺得有趣。
一時間,興致盎然,她立刻落座,繼而為二人撫琴高歌。三人其樂融融,著實難得……
……
殿內焚著幽幽檀香,身著繡金紋龍長袍,高束雙龍戲珠金冠,男子提筆在紙上書下一個“亂”字,唇角微微抿起了微笑。
“帝君主子,科場舞弊乃是死罪,微臣當真不知如何是好了!微臣膝下只有文芳一女,這……”跪倒在地,年紀方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