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
那使臣將盒子捧高,語氣矜高:“區區一點敬意,不抵百花宴當日所受折辱之半分——這是我西楚尊貴的太子殿下,託付臣一定帶給您的話。”
君年笑了,笑得眼裡有火星明滅:“拐彎抹角什麼,朕沒這嫌功夫在這耗,直說吧,你們扣住我大昭的將軍,意欲如何?”
使臣頓了頓,語氣軟了下來:“皇帝陛下明鑑,西楚無意冒犯,更無意大動干戈。此番動作只是為了討要個說法,陛下不妨聽聽,若能應了,西楚立刻歸還季將軍,退兵回境,絕不食言!”
君年耐著性子:“說。”
“交出屠兮。”
話音剛落,早已火冒三丈的宋章當即怒吼:“放屁!屠兮是我大昭的功臣,豈容你在這裡放肆言論!說要就要,你當是你們蠻地裡頭的青菜蘿蔔?!”
“屠兮只是區區一介武將,卻敢目無尊卑,以下犯上!百花宴上,我們西楚最受寵愛的公主殿下被他所傷,現在都還躺在床上,整日瘋瘋癲癲,形容枯槁,就連太子殿下也因其百般受辱,差點成為階下囚,這筆帳要怎麼算!?”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這西楚的人,也太會顛倒黑白了吧!?
且不說那百花宴上是誰先發瘋,差點用那陰毒的玩意兒傷了君年,竟然還把自己整出來的么蛾子推到屠兮身上。。。屠兮。。。他早就不在人世了啊!
這委實太不要臉了,簡直不是人!
宋章自然也是這麼想的,他恨不得衝上去抽他兩巴掌,怒道:“算什麼算?屠兮他鞠躬盡瘁為國捐軀,你們西楚真是好樣的,口口聲聲找一個已故之人算賬!那好啊,算啊,建議你們當成寶貝一樣的瘋子公主三尺白綾吊一吊,去地下找人算去罷!”
此言一出,殿中有不少人默默抹汗。這宋章忒毒了些。幸好平日裡不曾得罪過他。
雖然毒,但是聽著爽啊。
那使臣聞言差點背過氣去。他緩了緩神,才找回自個聲音,語氣也冷了下來:“這位大人莫要胡說!我們西楚以禮相待,有商有量,卻不是巴巴地跑來受辱的!若是不願交出屠兮,那也為什麼好說的了。季了在我等手上,其本事不過爾爾。這次砍的是手,若諸位一直是這個態度,那下次呈上來的,便是腦袋了!”
殿內眾人臉色立刻青了。
使臣這才找回了幾分底氣,繼續道:“說來大昭的處境不容樂觀,不但一國之將被人俘虜了去,就連號令三軍的虎符都到了別國手上,沒了兵權,大昭就是整個天下的笑話!還有何尊嚴?屠兮死沒死有人心裡清楚,奉勸各位大人好好掂量莫要為了這麼個人,失了立足之本!把他交出來,一切好說。”
這一番話,說到了點子上。不得不說,西楚下了一手好棋。虎符象徵的是國君的權利,維繫的是國家的安危存亡。
砍了主將攥著虎符的手,這對一個國家而言是多大的刺激?就算兵戎相接,士氣又能剩下多少?
殿中不少大臣被震住了,怵了。甚至有人悲觀的想,難道大昭氣數將盡了麼?
正待氣氛凝滯之際,一道厲喝響徹大殿:
“呵,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什麼!”
人未至,聲已聞。
一片沉寂中,金鑾殿的門緩緩開啟,隨即一抹雪白的身影晃進來,素衣墨髮,眼波流轉。灑落的金光映襯著她如玉的臉龐,如踏月而來的仙子,又似枝頭清靈的一朵梨花。
屠兮!
眾人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紛紛摸著眼眶把眼珠子摁回去!詐屍麼這是。。。?
正驚疑不定間,只見她冷冷瞥了眼杵在殿中的使臣,揚起手裡的東西就朝他砸去。啪得一聲,正中腦門,準頭極好。
那橙黃的一抹從被砸傻的使臣額間滑落,掉在地上,一聲脆響。
眾人低頭看去。。。好傢伙,不正是咱大昭的虎符!
屠兮手裡的不可能有錯,所以。。盒子裡的一塊,是假的?糊弄他們的?
瞬間眾臣的神色精彩分呈,不管哪一種,都比不上迅速膨脹起來的底氣!
那使臣被砸地一搖三晃,趴在地上冷汗直流的分辨這一塊一模一樣的東西。
怎麼會這樣?季了身上的虎符什他們的王牌,比他的命還管用,就這麼沒了?
花荼兮冷笑連連。
她垂眸,待看到盒子裡的東西時,瞳孔一縮,轉身對著匍匐在地的人就是窩心一腳,直直將他踢飛出去。
那使臣被踢得口吐鮮血,連連倒氣,一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