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魚愣了愣,才伸手接過。
“等她起了派人來稟。”
“是。”
莫冉折交代完,又瞥了眼花荼兮的房門,這才轉身去了。
羨魚等人走出了視線,才拎起手中盒子左右看了看,眨巴著眼重複:“點心?吃的?”
——
沒想到這一等就等到掌燈時分。
莫冉折彼時正在書房處理朝中事物,忙得連頭都不曾抬上一抬,直到羨魚差了人來稟,這才想起來這回事兒。
“大人…”前來稟報的是個小丫頭,惶惶不安地看了眼莫冉折道:“姑娘起了。”
莫冉折看了眼窗外天色,神情微妙:“竟是有人能睡到這個時辰。”
小丫頭頓時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臨淵看了眼喜怒不辨的主子,倒是一臉鎮定:“姑娘定是昨晚上喝得多了。”
“我瞧她若不是被餓醒了,定能一覺睡到明日早上。”
臨淵乾巴巴的笑了兩聲,他都替花荼兮尬尷。
“走吧,去看看睡神。”
莫冉折說的一點兒也沒錯,花荼兮的確被餓醒的。羨魚還在為她打理頭髮,這廂已經抱著盒點心坐在繡墩上吃著了。
“這個味道真不錯,軟軟糯糯,手感也好。”花荼兮捏了捏兩指間的粉糰子,感慨萬分。
那是,主上特地帶回來的東西,能不好吃嗎?羨魚心裡嘀咕,伸長脖子看了眼她手裡的小盒,一共八個,還剩五個。
“馬上就要傳晚膳了,姑娘可不要吃太多了,仔細會膩。”
“膩?”花荼兮笑眯眯地捻起一個:“不膩啊,不信羨魚也嚐嚐?”
“啊?”羨魚手一頓,忙拒絕道:“不不不,奴婢不敢。”
“什麼敢不敢的,來嘛,啊——” 花荼兮仰起頭,烏髮垂地,手也高舉著向後彎過頭頂,瑩瑩兩指間執著粉紅一點,送至羨魚唇邊。
手裡還舉著桃木梳的羨魚頓時手足無措起來,頰邊刷得飛起兩抹紅霞臉。這個動作…她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哦,對,外頭那些風流的公子哥喝花酒時,好像就是這麼個喝法。
眼前的的笑意盈盈,滿袖盈香,明明知道這是個女子,但理所當然地做出這樣的舉動,依舊是勾人攝魄。
“嗯?”花荼兮等了片刻,不見她有動作,小指一彎,竟是勾上了她的下巴,笑道:“手痠,吃啊。”
冰冰涼涼的一根手指抵在自己下頷,羨魚視線羞澀一垂,便對上一副精緻眉眼,頓時感覺唇邊的似是瓊漿玉液,暈暈然就湊上去,張了嘴。
莫冉折翩然而至的時候,見著的就是這麼副風流多情,溫柔繾綣的場面。他輕輕釦了扣門扉:“打擾二位了。”
羨魚猛得回神,一枚軟糯冰涼的果子就這麼哽在嘴裡,實在是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嗆得滿臉通紅。
“喲,你來了。”花荼兮心情很是愉快地招呼。
莫冉折緩步走至她身邊,語氣微涼:“非禮勿視,看樣子我來得不是時候。”
羨魚聞言羞得恨不得遁地而走,好在莫冉折揮退了她,她立刻如蒙大赦地跑了,走前還不忘為花荼兮的頭髮鬆鬆挽了個結。
花荼兮才沒那麼臉皮薄,依舊笑盈盈地看著他。兩人相處時間漸長,多少都瞭解了些對方的脾性。
比如說莫冉折,嗯,他要說就讓他說去吧,能不惹就不惹,槓上一準碰鼻子灰。
莫冉折在她身旁的繡墩上坐下,花荼兮就立刻舉了顆面果子到他眼前:“你要來一個不?這個真的很好吃,挺貴的吧。”
一股甜膩的味道在鼻尖散開,莫冉折輕輕拂開花荼兮的手,垂眸看了眼盒中為數不多的麵糰子:“的確很貴。”
花荼兮見他不要,自顧自地吃了,口齒不清地問:“哦?多少錢,到時候一併還給你。”
說得那叫一個財大氣粗。
“一珠一顆。”
“銀珠子?一分價錢一分貨,值了值了。”
“金珠子。”
“什麼!”花荼兮頓時覺得肚子一沉,表情也如同吞了金一般。她頓了片刻,面無表情轉向一邊,沉痛道:“你可別坑我。”
“你有什麼值得我坑的。”莫冉折看著她,眉目雅緻,聲音溫潤:“也沒指望你還什麼,不過是讓你知道,養你不容易。”
花荼兮一哽:“不吃了不吃了!”
“嗯,別吃了。”莫冉折從她手裡連盒帶點心一起端走:“甜食吃多了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