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共度一生卻得不到,所以才是執念。等到執念消除了,就只剩下共度一生的念想了。”
“我做錯了什麼,才會讓你有那樣的錯覺?”
章繡錦不緊不慢地說:“你的每一個舉動。”
“若是想要共度一生,為何總是不問我的意見就替我做下決定?”章繡錦輕聲道,“為什麼很多時候,我們的意見有分歧的時候,最後退讓的都是我?你是不是從未想過,我的願望,我的意見,一次次的退讓,到底是什麼心情?”
容鉉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並不會討好人。
上輩子身為他是皇帝,從來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從未有過需要他小意討好他人的時候。對他來說,只要他有所賞賜,只要他有所表示,對方就應該做出理所當然的回應。
對章繡錦他確實沒有這樣的表現,可是不自覺的時候,這種習慣已經變成了現實。
章繡錦的問話在他心中左衝右突,最後將他自以為美好的回憶全部破壞殆盡,只剩下支離破碎的片段,美好的或者不美好的,確實是他少有讓步的時候。
他嘆了一聲:“如果你早一點告訴我,也許我已經改了。”
“我不敢。”章繡錦坦然地說,“你上輩子是皇帝,這輩子是親王。而且,這個親王很大程度上是能影響皇帝的。這樣的背景,我就算有什麼不滿,也要小心斟酌。”
容鉉的眼睛瞪圓了,似乎想要說什麼,趕在他面前,章繡錦搶先道:“我知道你想說你對我的真心是不會讓我想象中的事發生的。但當我不敢確定你的真心時,我也不敢做出這樣莽撞的決定。”
她的笑容終於變得更為燦爛了一點:“現在,我能確定了。”
容鉉張了張嘴,頹然地閉上。
亭內又是一陣沉默。好一會兒之後,容鉉恨恨的聲音響起:“所以說,你敢這麼說這麼做,不過就是仗著我寵你了。”
章繡錦一怔,隨後大笑了起來:“沒錯,因為你寵我,所以我肆無忌憚。”
容鉉看著她明媚的笑臉,一時之間有種上去狠狠咬一口的衝動。明明是在揮霍自己對她的感情,可這話聽起來,為什麼……
還是讓自己這麼開心?
一旦確認了這一點,容鉉頓時覺得心酸起來。
等到章繡錦停下了笑聲,容鉉才假裝平靜地說:“所以,事情都攤開說了,以後我們不會再有這次的這種狀況了?”
章繡錦一怔,輕輕地說:“不一定。日子總是兩個人過的,誰知道過下去又會發生什麼事。不過,事情總是要說開了才好。以後,說不定還會有這樣坐下來把一切都攤開了聊的時候。”
容鉉又一次怔愣了一下,然後恨恨地道:“什麼都是你有道理。”
章繡錦抿嘴輕笑了起來:“你若是不服,那就說出些更有道理的事情來。”
容鉉盯著她的臉,覺得這張臉上的表情,當真比以前鮮活許多。心底最後的那一絲不滿,在這樣的笑臉中,也漸漸地消失無蹤了。
於是,他也笑了起來:“更有道理的事?自然是有的,那就是,作為你的夫君,這個時侯,你是不是該給我滿上了?”
他將自己的杯盞示意了一下,裡面方才章繡錦倒滿的荷花露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空空。章繡錦笑了笑:“這話還真是有道理得不講理。”說著,她笑吟吟地舉起酒壺,給容鉉倒滿,然後舉起了自己的杯子:“來,我敬夫君一盞。”
容鉉一笑,舉起酒杯,兩人相視,同飲而盡。
事情說開之後,之前兩人之間的那點兒尷尬立刻就消失無蹤了。因為疏風閣坐得舒服,容鉉也就繼續在這裡坐下了,對章繡錦道:“聽說章三快回來了。”
章繡錦一怔:“二哥上次前去,去了約有兩年,怎麼三哥這才去了一年多,就要回來了?”
“第一次探路總是要慢一些的。”容鉉說,“況且你二哥是行商,到了一地總要多與當地商人交流互通買賣,時間自然快不起來。可你三哥是帶著邦交的念頭過去的,與當地官員打打交道也就罷了。若是不願意,找下家,若是願意,見上一面,相互有所來往就好了。”
章繡錦想了想,也覺得是個正理,於是點頭同意了這種說法:“也不知道三哥什麼時候能到。”
“還早著,”容鉉說,“雖說是快了,可路上大概還有兩三個月。這訊息還是你二哥家的商船帶回來的。”他笑了笑,對章繡錦道:“你大哥如今是本朝最好的海港的締造者,在其中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