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我們一起扶他上車,我會送展先生回家。”他另開了一輛車來,就停在不遠的地方。洛遙點點頭,一左一右,慢慢的向那輛車走過去。
最後把後座的門開啟,白洛遙耐心的陪他坐進去,將衣服放在他的膝上,然後開始掰開他的手指。
小李還在車外,並沒有進來。車子裡溫暖得彷彿是另一個世界,也有叫人窒息的壓迫。她慢慢的將他修長的手指拿開,一聲不吭,越來越用力。他半醉半醒間,終究犟不過她拼了命的氣力,他的手指上有她指甲掐出的印記,最終還是被她分開。
最後鑽出車子的時候,展澤誠似乎醒轉來了,洛遙轉頭看一眼,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自己,素來是果毅的表情,此刻卻前所未有的留戀,似在挽留,輕輕的喊了自己的名字。
她用了最快的速度走開,甚至惶急的沒對小李說上一句話,彷彿身後是糾纏不清的幽靈。
回到家就開始洗澡。洛遙在浴室裡,聞到有種氣息叫溼潤,又悶得人心疼,彷彿喘不過氣來。她把頭髮洗了一遍又一遍,臉上、身上還在往下滴著滾燙的熱水,沐浴液和洗面奶堆在腳下,她要把他的氣味都洗得乾乾淨淨……洗了很久很久,出來的時候,並不覺得神清氣爽,只是疲倦,巴不得趴在床上就睡過去。可是還不行,還有那些衣服,圍巾,通通換掉……
她將能洗的洗掉,外套塞進了袋子裡,明天上班的時候順便送到乾洗店去。彷彿做完這一切才甘心。
最後洛遙躺在床上,卻不可遏制的想起來,他說他迷路了……那麼有目的性的人……他會迷路麼?
究竟是誰在迷路?
她的眼前一片白茫茫,她從來就沒有迷過路,因為從來等待她的只有慌不擇路。
第二天早上上班,那輛車已經被不在了。她快步走進地鐵,有小孩在賣報紙。髒兮兮的小男孩站在洛遙面前,她就掏了鋼蹦買了一份。其實前一晚睡得不好,頭還昏昏沉沉的,她根本就不想看,於是握在手裡閉目養神。直到坐在身邊的乘客輕輕拍了拍她:“小姐,你的報紙借我看一下?”
洛遙有些錯愕,那是個年輕的女孩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想買一份來著,那個小孩早走遠了。”
她說了句“沒事”,就把手裡的報紙給她。
對方熟練的翻到了某一版,很快的瀏覽完就還給她,說了句“謝謝”。
她一時好奇,就看了一眼。
娛樂版。
“展澤誠首次攜女友出席酒會。”
配了一張很清晰的圖片,展澤誠總是慣有的清冷表情,卻在不經意間回過頭去,向他身後的女子伸出手,自有妥帖而溫柔的氣質。只是他身材修長,身後的那個女子只露出了玫瑰色的禮服裙襬,並沒有正面清晰的照片。
下邊的報道則更具體一些,甚至說起了有易欽的員工爆料,這個女孩子也曾陪他參加了集團內部的酒會,連展澤誠的母親在聽到記者問起的時候,都是滿臉的笑容。
神差鬼使的,洛遙又看了一眼照片,他的袖口潔白挺括,配了一副銀質的菱形袖釦,清貴典雅。
展澤誠醒來的時候,皺眉撫了撫額頭,竟然沒有想明白這是哪裡。
電話恰到好處的響了起來。
是秘書打來的,告訴他上午的日程已經全部推遲或取消,並且問他下午是否會來公司。他有半刻沒有回過神來,因為窗簾很厚重,好幾層,都是不透光的,沒有露出半分端倪,於是看了看時間,這才驚覺,竟然已經是中午。
溫水從龍頭裡刷刷的流出來,他的手甫一觸到水,竟然有些刺痛,逼得他抬起了右手,仔細的看了一眼。
手指上、手背上,全是被抓開的傷口,有幾處很輕,有幾處卻要重得多,連皮都碎開了,有淡淡的血塊凝結。他毫不在意的又把手浸在水中,又是一陣刺痛,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卻不是因為疼痛,只是忽然突然想起了昨晚,她離開時的背影,果斷,毫不猶豫,就連掰開他手指的動作,竟然奇蹟般的想起來了。
他真是瘋了,喝得那麼醉還執意開車去找她,一次次頭破血流,就像昨晚那樣。手背上全是她狠心摳下的痕跡,可即便這樣猙獰,即便到最後只剩傷痕,他卻還是捨不得,連怨恨都不會給她。
走到樓下,寬大的落地窗前,有個年輕女人的背影,纖細而高挑。他沒說話,只在餐桌前坐下,往紅茶中加了些牛奶。
何孟欣轉過身來,語氣有些嗔怪:“悄沒聲息的就下來了。”她的鳳眼微翹,語氣沉吟,坐在他的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