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創始人,溫沈銳先生——再次默哀。他從來不是什麼媒體報道的路人甲、路人乙,他的真正身份,是‘向陽花’的創始人。因為某種特殊原因,不想公佈身份,多年來一直是我替他出面,打理一切,實則整個教育機構的真正負責人,一直是溫沈銳先生本人。”
什麼?!
也就是說,在本次事件中,多次從殺人魔手裡救下學生,為學生、為老師擋菜刀的…… 居然,居然是幼兒園的創始人?
“幾年前,我和他相識於網路,後來成為忘年交……他不願多說,我也不多提。若不是出了這次的事件,他的真實身份,將會永遠隱藏下去。但不論如何,此刻,請允許我代表所有教職工,向他致以最沉痛的悼念。”
他面向西方,鄭重地鞠躬三次。
不止在場的媒體、家長,連蔣曉光也蒙了。
……
他並不記得那天是怎麼走出會議室的,等到清醒的時候,已經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
關嘉嘉盯著他,神色緊張,“蔣總,你好些了嗎?”
他如夢初醒。
不知道要對她說謝謝,還是批評她擅自做主。
“喝杯咖啡鎮鎮神。”她把原本放在桌上的咖啡往前挪了挪。
他確實需要這東西。
伸手接過,半杯咖啡進了肚,這才覺得舒服些。
“剛才哪兒來的那麼大勇氣?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那是什麼場合,哪兒由得你胡來?”他又氣又急,還不能罵得太嚴重。
“蔣總,你不會是被那殺人魔嚇壞了膽,從此後成了一個尿兮兮的人了吧?”
嗬,這小丫頭騙子,真是什麼都敢說。
“還有呢?”
“我覺得您今天表現得太慫了,簡直跟我平時接觸的您大相徑庭,完全是兩個人。”
“所以啊,我們這種老頭子,你們還是離遠點兒好。”
“……”
噹噹噹。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了三下。
“我可以進來嗎?”
真真切切邵小尉的聲音。
除了那杯咖啡,此刻能救他性命的,唯有她。
“請進。”
邵小尉素顏素衣穿著平底鞋出現在他面前。
“來來來,給你們介紹下。這是我同事,關嘉嘉。關嘉嘉,這是我女朋友,邵小尉。”
關嘉嘉驚得跳起來,看看邵小尉,又看看蔣曉光,“不不不,剛才的介紹不算,我是蔣總的追求者,”她想了想,換了一個詞,“追求未遂者。”
“啊?”邵小尉鮮少見到這麼直接的人,不由得一愣。
“不過,剛才突然覺得,也許他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好。”關嘉嘉撇著嘴,“他這樣的老男孩,果然還是更適合你這樣的老女孩。我呢,也突然覺得,之前一直追求我的周少亮好像突然高大、偉岸許多。”
這這這,劇情為什麼如此突變?
老女孩?邵小尉沒反應過來,“她在說誰?”
蔣曉光突然覺得很頭疼。
“你們兩個膩歪吧,我閃了。”她像看老古董一樣看了他倆一眼,不可思議地聳聳肩,唱著rap晃動著身體離開了。
“今天好些嗎?”
——兩人異口同聲。
“還好。”
——又是異口同聲。
“你先說。”
蔣曉光笑笑,“你怎麼來了?”
“就是有點心慌,所以過來看看你。釋出會怎麼樣?有人刁難你嗎?”
“還好。”蔣曉光不願多說,“都過去了。”
“那就好。你這樣說,我就踏實了。”
“別瓊好些嗎?”
“醫生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認為她根本沒什麼事。下午陪了她一會,連話都很少說。”
邵小尉的視線落在蔣曉光辦公桌上放置的電動流水噴泉上,那裡觀音大士正坐噴泉中心,潺潺流水至上而下。
這是發生了那天的事情後,她特意買來給他鎮風水、保平安的。
她驚呼,“你看,彩虹!”
蔣曉光並未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他折下一根觀音大士玉淨瓶裡插著的柳枝,不經意間繞成了一個小小的圓環,此刻邵小尉的小圓臉正笑盈盈看著她,不由得心一動。
把柳枝圓環輕輕地套在她手上,蔣曉光問:“小尉,雖然我們相識沒多久,可我一直覺得,像是認識了你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