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裡拿的其實不過是個普通的平鏡。但經我這樣治療的患者,治癒率95%。沒想到對她居然無效。”
喬磊急了,“您的意思是治不了?”
他已經準備打電話給助理聯絡美國的醫生。
“不,不是。我想,也許是受的刺激太大,她只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肯出來。不肯相信自己並未失明。”
劉教授問:“她,有沒有特別重視的人,特別想要弄清楚的事情?什麼東西或者人,出現了,她最想見到?”
“是個好主意,”於教授讚許地看著劉教授,“我確認她雙目沒有問題。也許還需要一些時間。這幾天注意好好休息,現在覺得看不到,也挺好,這本來就是對她身體的一種自我保護,我們再等等看吧。”
送走兩位醫生,喬磊關好門,她便警覺地轉過頭,問:“喬磊,我想問,他的葬禮辦了嗎?”
“辦了的,”他說,“前天。”
“這麼快。”
這語氣裡聽不出悲喜,更像自言自語。
等了一會,見她並無過激反應,他說:“這件事情各地媒體報道得有些大,那個殺人狂,據他自己交代,因對社會不滿希望媒體曝光,才去幼兒園……”他不忍說下去,“所以市委這邊給我打電話,希望媒體不再報道,以免有更多人看到此類新聞,為求曝光率,再出現類似事件。屍體……屍體也希望儘快火化。”
“哦。”
“戴川在操辦他的喪事。我才知道,原來他爸只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市政府給了20萬的撫卹金,他說什麼都不肯要,說人沒了要錢有什麼用。”
“他媽呢?”
“聽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跟他爸離婚嫁人了了,這麼多年一直沒聯絡過,沒有人知道她在哪兒。”
她沉默了一會,“他是為了救我才……我……沒臉見他老人家,喬磊,我卡里有點錢,不多,但是我的心意,要不然,你替我……”
溫暖的大手撫過她的肩膀,喬磊穩穩站在她的身後,眉頭緊皺。
在這時候想這些當然不合適,可如果說雙目失明是對自己的保護,那麼她的心是不是也對他,就此關閉了?
他對二人的未來不再抱任何希望。
“醫生本來就叮囑我們,不要讓你受更多的刺激。你的歉意,我也向叔叔表達過,他說,小銳是好孩子,不怪你。叔叔不缺錢,他說這幾年小銳沒少寄錢,夠他下半輩子花了。”
“哦。”
順著她的目光,喬磊看到放在櫃子旁的紙箱,想起來什麼,“上午戴川來看過你,見你睡覺,就沒叫你,放下一個大牛皮信封就走了。”
他從口袋裡翻出一個寶石藍色的指甲刀,挑開密封的透明膠帶,遞給別瓊
手指捏了捏,硬硬的。
“好像是個日記本。”
她的表情開始急促不安,“我看不見,我看不見,喬磊,血,都是血,血海……”
“小別,你別慌,別慌。你聽我說,”他抓住她的肩膀,“如果你願意,一會兒我念給你聽好不好?”
牛皮信封被她緊緊抱在懷裡,她沒點頭,也沒搖頭。
“忘記跟你講件事。”他決定岔開話題,“他的追悼會是前天開的,那天我在場,發生了一件特別奇怪的事情。不知道從哪得知的訊息,來了一幫叫什麼……”說到這裡他皺了下眉,“哦,叫‘同肝共苦’論壇網的網友,天南海北的,來了少說有一百多號人。一個個跪在他的棺木邊,哭得十分傷心。”
“同肝共苦?”
“沒錯,當時的場面,把大家弄蒙了。後來我和戴川找他們發起人聊了一會,才弄清楚了事情的真偽。”
“你說吧,”她的情緒似得到安撫,慢慢安靜下來。
“‘同肝共苦’論壇,是網友自動發起的,中國一個相對很知名的乙肝攜帶者公益組織。論壇五年前成立,註冊會員約幾十萬人。溫沈銳既是站長,又是這個公益組織的發起人之一。主要為中國乙肝患者提供最直接最全面的幫助,線下聚會、交友,還請了各大肝病專科醫院的醫生答疑解惑。這個公益組織,最有名也是最叫業內人士佩服的,是為因肝病而被剝奪了求學、就業機會的肝病患者維權。透過法律爭取合法權益,並並向大眾科普乙肝知識,並沒有一些不良商家宣傳的那麼可怕,平時接觸不會傳染等常識。”
“啊。”
她愕然。
“四年前,他同幾個負責人,把重點放在推進中國反乙肝歧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