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偉琪醒來之後,他便將剩下的那一點點丹藥交出,白偉琪暗中讓人一查,自然知道了這藥是火樹花。
其實白偉琪在昨兒個半夜就已經醒了,當時白逸羽和白尚儒正好起身穿外衫,都沒有注意到,但阿貴卻看得真切。白偉琪睜開眼,對上阿貴的眸子,卻對他輕輕搖搖頭,示意他不要開口,隨即又閉上眼睛裝昏迷。
阿貴很清楚,腹黑的陛下是想暗中觀察,雖然他剛醒來,可他腦子一點不糊塗,莫名昏迷一定有原因。
不管怎樣,阿貴相信設計白偉琪的不是白逸羽,他心中對白逸羽充滿感激。若不是這位七皇子,他的陛下就再也醒不來了。
“他這麼做,並非他對朕有什麼感情,而是他覺得,朕若是現在駕崩,他的日子會很難過。他如何願意他這些年所做的努力全都付諸流水?”白偉琪輕哼了一聲。
“陛下是說,七皇子有野心?”阿貴一愣,從白偉琪尚是皇子之時他就跟在白偉琪身邊,早練就了好眼力,可這位七皇子,他自認他看不清。雖說白逸羽的外貌最不像白偉琪,可其心思偏偏最像白偉琪,深不可測。
若不是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待在白偉琪身邊、被白偉琪視為心腹,若不是白偉琪偶爾會在他面前說上那麼一兩句真心話,他或許也猜不透白偉琪的心思。但這位七皇子,人前永遠是一臉淡漠,寵辱不驚,他真的看不透。
“他在乎的從來都不是皇權。”白偉琪長嘆一聲,沒了下文。
阿貴愣了一下,慢慢琢磨這話,突然意識到什麼,心裡咯噔了一下,悄悄抬眼再看白偉琪,看著他兩鬢新添的白髮,想起當年他笑著說終於找到自己的解語花的那一幕,那時的他是多麼的年輕,多麼的意氣風發。可如今,他除了這皇權,還有什麼?阿貴的眼眶禁不住溼潤了。
而這個時候,未央宮裡卻是一片喜氣。宮人們全都被屏退,只剩下母子三人和徐海靈坐在那裡低語。
聽聞白偉琪怒斥白逸羽,皇甫鈺臉上浮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她不過是隨意在白偉琪面前說了那麼兩句,白逸羽就被罵得狗血淋頭,看來在白偉琪心中他的確沒有什麼份量,對自己的兒子構不成任何威脅。
“母后,父皇到底如何處置左擎宇?左妃和白尚儒呢?”白明宣最關心的自然是這個。
“左擎宇和白尚儒被你父皇扔進了天牢,左妃暫且禁足,白尚儒的皇子妃與左妃關在一起。”皇甫鈺壓低聲音,“左府那個小廝,你可得做乾淨。”
“母后放心,兒臣明白。”白明宣說著蹙了下眉,“父皇是否還有懷疑,否則為何不直接下旨?”
白明宣說到這裡,抬起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你父皇生性多疑,加之左妃打死都不認下毒一事,他自然還要再查。畢竟,這些年來,左府沒有什麼太出格的動作,他如何會輕易相信?”皇甫鈺冷哼一聲,“不過這一次,本宮就怕他不查!”
“母后,左妃的那個侍女雖然自盡了,可父皇會不會查出她是你的人?”白娉婷從小跟在皇甫鈺身邊,殘害奴才的事看多了,並不覺得害怕,唯一擔心的便是被白偉琪查出真相。
“放心,那個小青從進宮前到今日自盡,都從未與本宮這未央宮中的任何人有過接觸,一直以來,和她私下聯絡的都是御膳房的姜公公,你父皇怎麼查都查不到本宮身上。”皇甫鈺輕笑道,“當初物色這小青可是花了不少心血,她的容貌、秉性乃至說話的腔調都像極了左妃的陪嫁丫頭,只不過那丫頭命短,當年因為胡妃,那丫頭掉水裡淹死了。所以左妃第一眼看到小青,便特別滿意,她怎麼想得到這小青是本宮特意安排在她身邊的?”
“母后這枚釘子埋了這麼多年,總算是發揮了作用。”白明宣一臉得瑟,“不過是用她弟弟的小命威脅她一下,她當即就什麼都應了,她哪裡會知道,她的弟弟早就沒了。”
“宮裡的情況你不用擔心,你父皇哪怕將左妃的宮人全抓起來問話,也問不出什麼。姜公公還有幾月就要告老還鄉了,他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出錯。”皇甫鈺不忘提醒徐海靈,“反倒是左府的那些證人和證物,叫徐相都得盯緊點,千萬別留下什麼把柄。”
“母后放心,臣妾明白,這一次,絕不會給左府翻身的機會!”徐海靈輕輕點點頭。
四人又密謀了一陣,白明宣才帶著徐海靈和白娉婷出了宮。
再說白逸羽拖著葉瓊出了宮,一直奉命等在宮門前的馬耳連忙將兩人扶上了馬車,一甩馬鞭,向著七皇子府疾馳而去。
那天白逸羽將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