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叔叔送你回去。”慄爸去拿車鑰匙,打算換鞋。
“不用了,叔叔我打車回去就行。我家離這兒也不遠。”傅佳忙說不用了。
“現在有點晚了,女孩子一個人不安全,還是讓粟粟爸爸送你回去吧。這樣我們也放心一些。”慄媽勸著傅佳。
傅佳想到今晚栗子發生的事也有點心慌,不再推辭。
慄粟把同學錄放在置物臺,開啟花灑,直直地站著,任水打在她身上。慄粟看著對面,眼神空濛。過了一會,水熱起來,浴室裡水汽氤氳,慄粟腿上有傷,水打在傷口上,讓她疼的站不住,蹲下,抱著自己,咬著嘴唇不敢大聲哭,不能讓爸媽擔心。
慄媽進到衛生間只聽到隔間浴室裡面的水聲,但是女兒洗澡的時間太久了,敲了敲浴室的門,“粟粟,我把毛巾、睡衣和內衣放在臺子上了,別洗太久。”
慄粟瞪大眼睛,憋住眼淚,裝出聲音清揚的樣子:“知道啦,我馬上就出去。”
慄粟扶著牆讓自己站起來,聽到衛生間的關門聲,把髒衣服脫下來,衝了衝身子,關了花灑,把衣服和毛巾拿進來。她的胳膊扭到了,很沉抬不起來,費力地套衣服。
慄粟走出來,用手把鏡子上的水霧抹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左邊臉頰一側擦傷,額頭也紅紅一片,頭髮掉了許多,更別說身上的扭傷和擦傷。慄粟,你看你現在這副樣子,這麼慘,這麼髒,怪不得他不要你了。
慄媽看到女兒從衛生間走出來,白皙的臉、脖子、小腿都有傷口和淤青。慄媽一下子變了臉色,嚴肅起來,那個混小子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我去給你拿消□□水,你坐在沙發上別動。等會讓你把給他那個公安廳的同學打個電話,問問應該怎麼處理。明天我們去醫院驗傷。媽媽肯定要把那個混小子!”慄媽氣急,說不下去,不能在女兒面前講這個。
慄媽拿來醫藥箱給女兒的傷口消毒,又皺眉道:“剛才不該讓你洗澡的,萬一感染怎麼辦。你這個孩子怎麼不說呢。什麼事都忍著,怕什麼,媽媽爸爸給你撐腰。”
慄粟又有點想哭,咂咂嘴,“沒事的,那個同學他喝醉了。別把事情鬧大,不然以後怎麼見其他高中同學啊。”
慄媽嚴肅起來,對女兒說:“慄粟,你要記住,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你沒錯,所以你不用覺得丟臉。那個男孩子才是犯錯誤的人,他才應該不好意思。知道麼?”
慄粟聽到媽媽嚴厲的語氣,有點害怕,點點頭。
“身上還有傷麼?”慄媽塗完外面的傷口問。
“嗯,後背有。頭皮疼。”慄粟說。
慄媽撩開她的睡衣,女兒後背一大塊淤青,觸目驚心。她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她的女兒她從小沒敢動過一根指頭,被別人這麼欺負。慄媽整個人都要氣炸了。
慄爸回來時,慄粟已經進了臥室躺下,閉著眼睛假寐,慄爸進房間看了看女兒臉上的傷口,咬著牙出去了。那個小王八蛋!
慄粟閉著眼睛聽到門開啟又關上,溫熱的眼淚順著眼角流下,從今以後就是一個人了,他和時冉姐走了,知道麼,認清現實了麼,他真的不在了。慄粟聽到外面慄爸打電話的聲音,氣呼呼的,她能想象到爸爸生氣的樣子,媽媽一定也氣壞了。她真是讓人操心的女兒,席天宇的事,路文康的事,都讓父母擔心了。好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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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地府一派熱鬧,好不容易輪到一個生辰佳日,眾鬼們在輪迴池邊排隊等著投胎。鬱唯時死的最早本來應該站在最前面,但死乞白賴地非要站在時冉前面,“我要當哥哥。”
時冉翻了個白眼給他,你妄想讓我下輩子叫你哥。
席天宇站在時冉後面,動來動去,心神不寧。
鬱唯時看到他魂魄聚散不定,安慰他:“別緊張,一回生二回熟,其實你都不知道輪迴多少次了,只是每次都忘了罷了。”
“栗子可能出事了,我綁在她身上的安符咒一直動個不停。”席天宇有些焦躁,這符咒是當初他趁張奶奶靈魂出竅的時候討來的,可以知曉慄粟的安危。
“栗子妹妹不會是因為你要走所以想不開吧。”時冉剛講完就被鬱唯時捂住嘴。
“瞎說什麼呢,沒準是那張老婆子的符咒要失效了,快到我們了,走吧。”鬱唯時安撫著席天宇的情緒,瞪了時冉一眼,瞎說什麼呢,你這麼一說,他還能走麼。
席天宇感覺越來越心慌,一定是她出事了,對鬱唯時和時冉說:“你們先走,我去看看栗子,如果她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