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機場打了一輛計程車,直奔吉維尼小鎮明遠道的家。下了計程車,她走到那棟別墅的門前,抬手摁響了門鈴。
不一會兒,門開了。
潘若昕走出來,看見丁瑢瑢,吃了一驚:“你怎麼來了?”
丁瑢瑢聽她這語氣很奇怪:“潘阿姨不歡迎我?我怎麼不能來?”
潘若昕趕緊解釋:“我當然歡迎你,你知道君墨明天要回國,特意來接他的嗎?”
“明天回國?”丁瑢瑢聽說他要回國了,先是鬆了一口氣,隨即又開始冒火。他可真是沉著啊!三個多月了,一點兒訊息也不給她,要回去了也不告訴她,他到底想幹什麼?
丁瑢瑢火大了,就問潘若昕:“君墨呢?人在哪裡?”
“他一早就去了公墓,大概中午能回來吧。”潘若昕接過丁瑢瑢的行李,讓她進屋。
丁瑢瑢聽到公墓兩個字,心突地一跳:“他去公墓做什麼?”
“君墨沒有告訴你嗎?倩宜她一週前去世了。”潘若昕痛心地說道。
丁瑢瑢手臂一軟,差點把小丁當掉到地上去。潘若昕趕緊接過小丁當:“君墨沒跟你說?我以為你一定知道呢。”
“他三個多月沒給我打電話了,我怎麼可能知道?我上次來的時候,楊倩宜還是好好的,怎麼就去世了呢?”丁瑢瑢覺得人生真是太無常了,不久前還微笑著和她聊天的人,這麼快就離開人世了。
潘若昕說:“倩宜就是那麼樣的一個人,臨終前她還講笑話呢,其實她的身體早就不行了,各個器官衰竭,我們盡了力了,但還是沒有留住她。”
丁瑢瑢深深嘆息,然後問:“公墓在哪裡?”
“這條巷子向西走到頭,會看到一座山,沿著山路爬到半山坡,就會看到一個墓區。”潘若昕指點了一下方向。
丁瑢瑢把小丁當交給潘若昕,出了門,往公墓走去。
頭上是澄淨的天空,白雲如絮,丁瑢瑢踩著乾淨的石板路,沿著盈滿花香的小巷子走出去,上了半山坡,看到了一片公共墓區。
吉維尼是一個小鎮,鎮上人口不多,所以公墓區也不大。丁瑢瑢往前走不遠,就看到明君墨坐在一塊黑色大理石墓碑的旁邊,抱著膝,仰頭看著天上的白雲。
丁瑢瑢走過去,明君墨聽響動,一轉頭,就看見了她。
他指了指一旁的墓碑:“你看,她終於解脫了。”
“她很痛苦嗎?”
明君墨眼睛一溼,點了點頭:“最開始我也不知道,她一直不讓我爸爸告訴我。後來有一天她半夜呼吸衰竭,急忙請來醫生,我才知道她的身體已經不行了。”
“堅強樂觀,怪不得你爺爺誇她呢。”丁瑢瑢在墓碑前站住,看到了楊倩宜那張溫和的笑臉,嵌在大理石的墓碑上。
“還好,我陪她走完了人生中最後的一段路程,她很高興,我也沒有遺憾了。”明君墨轉過臉去,偷偷地擦了一下眼角。
“她跟我說過,你來的那一天,是她十年中最高興的一天。還好,我當時沒有鬧著要你回國,這三個多月也沒有來吵你,我也沒有遺憾了。”丁瑢瑢對明君墨滿心的怨氣,這一刻都煙消雲散了。
明君墨站起來,牽住她的手:“你怪我嗎?”
“當然怪你!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呢。”丁瑢瑢仰著臉,淚水悄悄地盈出眼眶。
明君墨抬手幫她拭掉淚水:“我哪裡敢不要你?倩宜臨終前說,丁瑢瑢是個好女孩,明君墨只有娶了丁瑢瑢,她在天堂裡才會放心。”
淚水洶湧而出,丁瑢瑢使勁地抹著眼淚,看著楊倩宜的遺像笑著:“太好了,以後你要是敢欺負我,我就來這裡向倩宜告狀。”
明君墨抱住她,任她在自己胸前蹭著眼淚鼻涕,輕聲說道:“我不會給你告狀的機會,我會對你很好很好,我不會再辜負一個女人了。瑢瑢,你嫁給我,好嗎?”
丁瑢瑢在他的衣襟上擦乾淨眼淚,抬頭看著他:“不行,我現在不能嫁給你。”
“為什麼?”明君墨疑惑。
“因為結婚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我看別人結婚,都累個半死,我現在身體不允許,不能結那麼累的婚。”丁瑢瑢一臉委屈的樣子。
明君墨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你又怎麼了?生病了嗎?”
丁瑢瑢拍拍他的胸口:“你別擔心,我身體很好的,我懷孕了呢!”
明君墨張大嘴巴,又驚又喜,後退一步看著丁瑢瑢的肚子:“真的?我們又要有一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