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遠道則是存著為父親和兒子贖罪的心態,收留了楊倩宜。一起住得久了,楊倩宜真的從來沒有找過明君墨,她與明遠道夫婦也變成了一家人。
在明君墨被告知楊倩宜背叛了他,帶著一百萬美金離開他的時候,楊倩宜事實上正在飽受脊椎受傷高位癱瘓的折磨。在他心心念地記怨著她的時候,她其實就生活在他父親的家裡,觸手可及的距離。
這麼多年來,哪怕他有一次起意來法國探望父親,他都有可能會見到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多奇怪,因為一個別扭的理由,他居然一次也沒有來過。
事隔十年之後,他坐在父親這棟別墅的客廳裡,面對著因為多年的癱瘓少動而有些發胖和佝僂的楊倩宜,他說不清自己心裡的複雜感受,只覺得是他害了這個女人。當初把她從臺灣接到美國,以為能給她一份比賣牛肉湯飯更適意的生活,卻不料那時候的他根本就保護不了她。
明遠道講完這件事,客廳裡的人都沒有說話。明遠道打量了兒子一眼,又看了看丁瑢瑢和董菲兒,說道:“倩宜的事就是這樣,她現在我這裡生活得久了,已經變成了我的家人。你們三個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你們自己解決,誰也別想在她的身上做文章。”
董菲兒抿了抿嘴唇,低下頭:“好啊,我聽伯父的話,現在就離開”
“不行!”明君墨的聲音有點兒沉悶,“你不能擅自離開,等我安排人把你送回國去,你綁架了小丁當,必須回去向警方交待清楚!”
董菲兒立即大聲辯解:“我哪有綁架他?他是我外甥,我帶他出國玩一趟,應該解釋得通吧?”
“算不算綁架,回去後警方會界定。我們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我今天坐在這裡面對倩宜,你也應該回去面對警察,這才公平,不是嗎?”明君墨冷冷地看著董菲兒,他對這個女人已經徹底地厭惡了。
這個時候,就聽到楊倩宜輕輕地嘆息一聲:“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好像跟我沒有什麼關係,我要回屋去了,你們聊吧。”
說完,她把輪椅搖轉了方向,自己回房間去了。
明君墨的目光追隨著她佝僂在輪椅上的身影,臉上有沉痛之色。丁瑢瑢默然地看著他,心裡想:誰說董菲兒不瞭解他?最其碼董菲兒知道他的痛處在哪裡。
楊倩宜走後,明遠道看著明君墨:“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們三個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吧?”
明君墨冷然斜瞄了董菲兒一眼,繼續看向窗外,不說話。丁瑢瑢接過他的話來,說道:“其實事情很簡單,前幾天君墨與菲兒解除了婚約,菲兒覺得我們兩個對不起她,既然她不好過,我們大家要一起不好過才行,她大概就是這麼想的吧。”
明遠道吃驚地看向董菲兒:“是這樣嗎?怪不得呀,我說你從來不到我家,怎麼不打招呼突然就來了呢。菲兒,你和君墨之間的事,你們之間解決就好,你專門跑過來連累倩宜,這樣不太好嗎?”
董菲兒此時成了眾人所指,她也不想留在這裡了。可是明君墨又擺明了不會允許她逃避開,她就嚮明遠道求情:“明伯伯,你知道的,我從小就喜歡君墨,我們兩個訂婚也有好幾年了,他突然就跟我們家退婚,還算計了我媽媽,我一時生氣衝動,就做了錯事。小丁當怎麼說也是我外甥,我真的不是要綁架他啦,我最近身體一直不好,要去日本休養,君墨不讓我走,這樣怎麼行?”
明遠道夫婦都覺得這件事有點兒亂,聽起來像是姐妹兩個同爭一個男人,中間還夾著一個小朋友。他們辨不清誰是誰非,就茫然地看著明君墨。
明君墨的姿勢一直沒有變,也不看董菲兒一眼,態度卻很堅持:“你自己應該知道,小丁當並不是合法入關,如果我現在向法國警方報警,也許不用回國,你在法國就可以被定一個販賣人口罪名,是想在中國做牢還是想在法國做牢,你考慮一下吧。”
董菲兒覺得自己沒傷害到小丁當,就不算什麼事,沒想到明君墨會認真跟她計較。聽他說馬上要報警,她開始慌張起來。她用可憐的目光看著明遠道,看著潘若昕。明遠道嘆氣,想說什麼,被潘若昕輕輕一個眼神遞過去,他就住嘴了。
潘若昕微笑著對她說:“菲兒,我和你明伯伯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好插嘴。”
董菲兒環視在座的幾個人,最後轉身抓住丁瑢瑢的手:“姐姐,你不會讓我做牢的,對不對?我只是跟你們開一個玩笑,我沒有傷害小丁當”
丁瑢瑢旋即起身,對身後的周美美說道:“周室長,麻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