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辦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已派人前去尋找,相信他得知之後很快就能回來的。”
牧雲想了想,嘆了口氣,說道:“算了,還是不要他來了。現在大王在府中吧?若是要他知道了我和你哥仍然有來往,你哥肯定又要倒黴了。”
趙汶點點頭,附和道:“那是肯定的,所以咱們這段時間要格外小心,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了。”
說著,臉上露出一絲憨厚的微笑,“我哥要是知道你在這種時候,心心念唸的仍然是他,不知道要有多高興呢。”
她語塞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繼續摸著墜脹不已的肚腹,祈禱著孩子儘快出來,千萬別出什麼事情,也別再狠狠地折磨自己。
“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趙汶望著她的肚子,有些出神。
“誰知道呢,也許是個女孩。我聽說懷男孩的話,臉上會生出一些斑來,我沒有,估計就是女孩了。”
趙汶並沒有因為孩子的性別問題而有什麼態度區別來,他安慰著妻子,“是女孩也好,長得像你一樣美。將來長大了,顛倒眾生,讓男人們為了搶她打破腦袋,多有意思啊。”
牧雲虛弱地笑了笑,“倒不如平凡些,老老實實地相夫教子……對了,我懷上這個孩子的當晚,做過一個很奇怪的夢。”
他頗感興趣地問道:“哦,什麼夢啊?”
牧雲眼望著屏風上的繪畫,緩緩說道:“我夢見一條很大的江,夕陽倒映其中,江面上殷紅殷紅的。後來那水中的日頭越來越小,變成明珠模樣,朝我漂浮而來。我很好奇,蹲下來用裙子將它兜起。剛剛起身,它就消失不見,不知道去了哪裡。”
趙汶的眼神漸漸幽深起來,一雙黑眸好似化不開的濃墨,看不出任何情緒。直到她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袖子,問道,“你想什麼呢?”
他這才回過神來,尷尬地搖搖頭,“沒想什麼……呃,也許是男孩,日為男,月為女。我家家懷我阿姊的時候,曾經夢見過明月入懷。”
“呵,看他折騰得這麼厲害,力氣這麼大,估計真是個……”牧雲說到這裡時,肚子裡又開始疼痛了,不得不中斷了話語。
這一次的陣痛時間更為漫長,她幾乎喊破了喉嚨,一次次地掙扎著坐起,又被一次次地按了回去。身下的褥單被她撕裂,碎成一條一條的。腹內的疼痛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子在來回絞和,一遍一遍地剮割著她的肉體,令她快要發狂。
等這一次結束之後,她已然虛弱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疲憊不堪地閉上眼睛,真想這麼睡過去,不再有任何痛苦,不再有任何負疚。
隱隱約約間,牧雲聽到趙汶向旁人詢問時間,回答說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後來,被子掀開了,黏糊糊的紗布被更換成乾淨的;接著,似乎是穩婆跪在她的兩腿之間,將她的兩腿用力分開,伸手到她已經腫到快要麻木的下 體裡探了幾下,好像要把原本狹窄的地方撐開一樣。
“開得差不多了,把夫人扶過去吧。”
這時候,她痠痛不已的身體被眾人七手八腳的攙扶起來。她根本沒有力氣自己走路了,只能時斷時續地呻吟著,淚水流了一臉,很快有帕子按上來擦拭掉。可是,她的視線很快又一次模糊了,周圍的景象影影錯錯起來。
趙汶焦急的詢問聲在牧雲耳畔響起,“她都這樣了,幹嘛還要換地方?”
“郎君不必擔心,婦人分娩到了一定時候,只有換成跪姿,才能方便生產。”
她實在動彈不得,只得任由眾人將她抬起,送到旁邊的一個木頭架子上。下面鋪了厚厚的墊子,她被迫分開雙腿跪在上面,趴在橫樑間,直到劇痛的又一次來臨。
很快,大量溫熱的液體從體內滲出,順著兩腿內側迅速地流淌下來,周圍瀰漫起濃重的血腥味。
愈加密集的宮縮將意識接近昏沉的牧雲再次喚醒,她嘶叫出聲,竭力地掙扎著,痙攣著身體。綿延不絕的痛讓她難以承受,沾滿汗水的臉頰也如死灰般可怖,雙手死死地攥緊橫樑,就如握住救命的稻草般。
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在她身下察看情況的穩婆對旁邊的侍女吩咐道:“拿剪刀來,差不多了。”
趙汶一直不敢離開,緊張萬分地守在她身邊。眼下見到侍女將一把鋒利的剪刀在燈燭上炙烤過後,遞交給了穩婆。穩婆接過,俯身朝她的身下探去。
他不免害怕了,“你這是幹嘛?”
話音剛落,只聽到牧雲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全身都猛烈地抽搐著,鮮血濺得穩婆滿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