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車熟路地上了床,從背後伸過手去拿掉了她手上的針線和繡架,抱住了她。“怎麼,怪我這幾天沒來看你?要麼就是你想我了,不好意思說。”
牧雲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仍然對他毫不理睬。
他在後面“哀嘆”起來,“唉,我真是苦命啊。每天天不亮就得起身去上朝;下了朝回府還要跟那些大臣們磨嘴皮子鬥心機;案頭上的奏章公文從下午到傍晚都看不完;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沒事了,閒下來了,還一個人孤枕難眠,伸手一摸榻沿,空蕩蕩冷冰冰的。憑什麼侯尼於那麼好命,每天什麼活都不幹,吃喝玩樂,晚上還能抱美人兒……”
她終於被他勾引得忍不住還口了,“呸!”她虛啐一口,嗔道:“就你這樣跺跺腳地皮亂顫,揮揮手風雲變色的人物,還好意思來給我訴苦裝可憐?一個人睡不著就抱個女人,嫌榻沿上空蕩蕩就放幾個枕頭,嫌冷就加個火盆,少在這裡佔我便宜!”
“你呀你,都快當家家的人了,火氣還是這麼大,像個小娘子似的。我為你守身如玉,幾個月來一個女人都不碰,這麼有誠意,你還嫌棄我?”
趙源一面調侃著她,一面在她的肚腹上摸了摸,態度親暱地問道。“這小傢伙有沒有在你肚子裡折騰啊?聽說要是男孩的話,就特別調皮,喜歡在裡面踢來踢去的。”
“少在這裡沒正形,我現在變胖了,還不都是因為你?巴不得肚子裡這個不安分的小東西早點爬出去,到時候你抱走,我才懶得養他呢!”
入冬之後,肚子裡的胎兒漸漸長大,開始了第一次躁動。這一個月來,胎動更是頻繁,幾乎每兩三天都會有,著實把她煩惱得夠嗆。說話間,她握起拳頭來,虛張聲勢地朝高高隆起的肚皮上敲打了兩下,強忍著笑意,罵道:“和他兄兄一樣討人嫌,一個大的就受不了了,再添一個小的,我豈不要煩惱死?”
“呃,別動粗啊,你都一把年紀的人了,還跟一個小不點的孩子生氣,心眼兒比繡花針還小!”
趙源模仿著她的語氣,揶揄道。同時,他還從後面跪行幾步,繞到她面前來,死皮賴臉地趴伏在她的肚子上,雙臂環住她的腰身,故作可憐狀,“你怎麼打我罵我都沒關係,千萬別拿咱們兒子出氣。萬一把他打傻了,整天拖著鼻涕嘿嘿傻笑,就算後悔也來不及了。”
牧雲被他逗得來了興致,倚靠在床欄上,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笑道:“我今天心情好,不打你也不罵你。不過呢,懲罰是總歸要的。這樣吧,你給我拖著鼻涕傻笑一個,我就饒了你。要是學不出來,我就打你兒子!”
趙源萬萬沒想到她居然用這種方法來戲弄他,饒他平日裡機變百出,伶牙俐齒,眼下也傻眼了。
“果然是說謊騙人的,說好了任我處置,現在又反悔了?”說話間,她忽地站起身來,攥起拳頭朝肚皮上打去。
“哎哎哎,別,我答應你還不行嗎?”他忙不迭地抓住她的手腕,阻止道。
“行啊,那你現在就學一個給我看。”她坐了下來,懶洋洋地半躺著,瞧他如何完成任務。
趙源略一思忖,將床幃拉了下來,背過身去,叮囑道:“不準偷看啊!”
“哼,誰稀罕看你呀!”
過了大約半盞茶功夫,床幃掀開了,他轉過臉來。
牧雲抬頭一看,立即被鎮住了。只見他的眼眶裡淚光點點,籠罩了一層水色。情勢緊迫,他愣是擠出眼淚來了。
趙源不等她詫異完,就伸手從袖子裡取出一方帕子,掩在臉上,低下頭去,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來,“唉,有誰比我命苦啊,身邊那麼多女人,一個也不敢碰。除了每天有肉吃,日子過得跟和尚沒區別……嗚嗚嗚……每天晚上都想你想到睡不著,翻來覆去的,連小兄弟都給我惹麻煩……”
她一時間沒聽明白,“小兄弟?誰啊?”
“還能是誰?要是沒有它幫忙,你的肚皮怎麼能大起來?它把你伺候得舒舒坦坦的,摟著我的脖子哼哼個不停,這會兒就裝不認識它了?”
牧雲這下總算是反應過來了,兩頰迅速發燙,羞得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她抓起床頭的靠枕,朝他扔了過去,“就知道你一肚子壞水,滿腦子歪念頭,再胡說八道,就把你攆到雪地裡蹲著去!”
趙源並不躲閃,任由枕頭砸在腦袋上,“……你不知道它有多苦啊,每天半夜裡都要蠢蠢欲動,恨不得把被子都頂起來。我好不容易睡著了,夢裡頭就會出現個大美人,身段妖嬈、豐乳肥臀的,我就像黑熊見了蜂蜜,飛奔著撲上去,抱著她使勁兒使勁兒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