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我砍柴回來,坐在門檻上歇息。你用那隻豁了口的粗瓷大碗,舀了大半碗水,顛顛地給我端來,一路上灑出不少,等到我跟前時,只剩下一小半了。你的小手髒兮兮的,眼睛倒是烏溜溜的,就那麼巴巴地望著我,對我說, ‘哥哥,喝水。’你那時候的眼神兒,真是乾淨得很。讓人瞧見了,心裡頭就暖洋洋的,再苦再累,也不覺得了。”
趙汶努力地回憶著,漸漸有點模糊的印象了,“這倒是不記得了,我只記得那隻碗。後來給我一不小心,摔碎了,偏偏只碎作兩半。我怕被家家責罵,就把它悄悄地拼起來,照舊擺在桌子上等著吃飯。你不知道,往我碗裡倒熱水的時候,碗一下子裂成兩半,我被燙得大哭,然後家家就把你打了一頓,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哈哈哈……還真有這麼回事,你不提我都差點忘記了。”趙源爽朗大笑,撫掌道,“我捱打習慣了,跟撓癢癢在身上一樣。倒是你那時候太小,皮肉太嫩,手上起了好多水泡,我只好嚼些草藥給你敷在上頭,過了好些日子才徹底好。來,讓我瞧瞧,現在手上還有沒有疤。”
說話間,他將趙汶的手拉過來,反覆檢查一遍,“居然沒有,看來那草藥還是挺有作用的。”
趙汶憨厚地笑了笑,把手收了回去。
“唉,要是咱們一直長不大,像小時候那樣,多好?”他嘆息道。
此時,窗外山風陣陣,大雨滂沱,屋簷下的佔風鐸玉片碰撞,發出極悅耳的響聲。此情此景,只能令他愈加惆悵,傷感不已。
趙汶禁不住有些愧疚之感,低聲道:“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背信棄義,也不至於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趙源頗為煩惱地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