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似乎有焦急之色,大概是擔心她得意忘形,出點什麼事故。
“姊姊,姊姊,等等我!”
她爽朗地大笑著:“好久沒有這麼痛快了,你可不能管我!”
趙汶又追了一段路程,幾乎與她平行了,“姊姊千萬小心,摔下來可不是好玩的!”他本人的騎術也不見得如何精湛,在劇烈顛簸的馬背上難以穩住身形,晃晃蕩蕩的。
牧雲側臉瞧見他的情形,有點擔心,畢竟他年紀還小,恐怕駕馭不好疾馳中的駿馬。於是伸出手來,去拉他的胳膊,想把他拉到自己的鞍前。
突然間,前面的官道上躥出一道黑影,她轉頭一看,辨認出來了,是條農戶養的土狗。這種情況還是她第一次遇到,眼見著土狗躥到馬前,竟絲毫沒有躲避,她下意識裡一收馬韁,這下子出事了。
胯 下駿馬正在急速賓士,猛不防看到前面出現了障礙物,正準備一躍而過。她這樣一勒,馬兒頓時受了驚,咴咴嘶鳴一聲,雙蹄高高揚起,身體人立起來。在馬蹄重新砸落的瞬間,土狗堪堪避過,僥倖逃脫。然而馬背上的人可就沒那麼走運了,牧雲驚叫一聲,再也穩不住身形,從馬背上摔跌出去。
“姊姊!”趙汶只覺得眼前一花,剛剛來得及叫出一聲,身體就跟著騰空飛起。一瞬間,腦子裡一片混亂,幾乎看不清眼前是何等景象了。
原來牧雲剛好抓住了他的手臂,她這麼一摔時,不由自主地將他抓得更緊了,於是把他也從馬背上扯落了。
出乎意料地,他既沒有摔斷手腳,又沒有摔傷腰背,而是掉落在一片頗為柔軟的地方。等他片刻之後恢復意識時,人已經掉進剛剛摞起三尺高的麥垛裡。大量的麥穗被他砸得飄飛起來,又陸續落下,險些將他整個人都埋入其中。
“姊姊,姊姊,你在哪兒?”
趙汶顧不得自己,出於本能地在亂七八糟的麥穗間一陣盲目摸索,突然一手抓在一處柔軟滑膩的地方。他不由得一愣,又不放心地用力捏了捏,瞬間明白他手裡握的是什麼了。
她“呀”地叫了一聲,迅速地把他的手拍打下去。
他的臉開始發燙了,恨不得一頭扎進身下的麥垛裡,免得尷尬。
“郎君,夫人!”“郎君,夫人!”
外面很快就嘈雜起來,幾名腿腳快的侍衛已經衝上前來,七手八腳地一番忙活,終於將他們兩個扒拉出來。
混亂之中,他注意到牧雲正頗為窘迫地把胸前的衣服往上拉。原來他在尋找她的過程中一通亂摸,不小心伸進她的貼身衣服裡。時下女人們流行穿敞口很大的衫子,袒露出少半個胸脯來,故而他輕而易舉地摸了個正著。
一番檢查之後,兩人毫髮無傷,倒是斷裂的麥穗沾得他們頭髮裡,衣衫上到處都是。眾人圍著他們摘了好一陣子,總算清理乾淨了。
趙汶兩頰通紅地站在原地,低頭道:“姊姊,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她又羞又惱,眾目睽睽之下,自然不好再多說什麼。
經過這麼一場風波之後,牧雲不敢再冒冒失失地騎馬了,和他坐回了馬車裡。只不過打這以後,她發覺到,趙汶望向她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樣了,有點異樣的光芒。如果她和他對視,他就會慌里慌張地避開她的視線,好像做賊心虛一樣。
女人在這方面往往有著敏銳的洞察 力,她猜測著他如此異常,應該是先前那場風波所導致的。因為看透了他的心思,她居然覺得有些可怕——他一天天長大了,雖然現在看起來還是個少年模樣,但是 心裡卻未必如他的外表那樣稚嫩。看來以後不能和他像以前那樣無所顧忌地在一起,進行肢體接觸了。
十天後,牧雲和趙汶終於抵達了晉陽。現在正值下午,趙雍到城外的軍民屯田之處巡視去了,兩人直接回到自己的住所,打算稍作休息,晚飯之前去王妃處問安。
從後院的正門到他們所在的院子,要經過後花園,透過荷塘邊上的長廊。她一路行來,看到昔日桃花盛開的地方,早已換了顏色。花瓣凋零落盡,枝頭上生出了翠綠的葉子,小小的果實藏在葉片下面,有些則好奇地探出頭來,打量著下面經過的這幾位陌生人。
而塘岸邊起了一座座高大的木架,葡萄的細藤蜿蜒而上,攀滿架子,枝繁葉茂。她經過時注意到,大大的葉片下面多出一串串淺綠色的小葡萄來,一粒粒只有珍珠大小,累累地綴於枝葉之間,煞是可愛。
牧雲突然對這些青澀的葡萄起了食慾,彷彿唾液也被一下子刺激出來,格外地渴望那股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