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肯定會跟著趙源回來的,到時候只要他看她的肚子一眼,就什麼都明白了。
她很清楚,當年陸昭君在孩子滿月的時候突然出現在鄴城,又搶走孩子,將她踢到流產,趙汶應該就是始作俑者;而三年前,陸昭君突然興師問罪,對她刑訊逼供,再次將她剛剛懷上的孩子扼殺掉,其告密者也必然是趙汶。他打心眼裡地,痛恨她和趙源的骨血吧?當年所謂不在乎,不去計較,把她的孩子當成他的親生骨肉一樣對待,不過是騙取她信任和好感的謊言罷了。
這個男人說謊的時候,總是表現出一副敦厚誠實的模樣,看不出半點破綻。那雙幽深的眼睛,根本不曾眨上一下。也許他殺人時,也應該是這樣的吧。
不過牧雲並不因此而憎恨他,因為是她有錯在先,不論如何,他終究是她名義上的丈夫,他終究是個有血性有尊嚴的男人。讓他對此無動於衷,渾渾噩噩,那實在太過殘忍,太過自私了。既然兩人在一起只能彼此傷害,那麼,是時候該分開了。即使這個過程,會殘酷到如同生生拉離血肉,撕裂肌膚,乃至遍體鱗傷,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一次因為她和趙汶的恩怨,而再一次地被犧牲掉了。
閉上眼睛,腦海裡再一次浮現出上一次傷胎流產之後,所出現的那個噩夢。噩夢中的情形,在這幾年裡時常出現在她的眼前,好像已經形成了看起來非常真實的幻覺,就那樣,在她眼前血淋淋地上演著。
她那兩個意外失去的孩子,空洞洞的眼眶裡流著鮮紅的血,張開小手朝她奔來,哭泣著,呼喚著她,問她為什麼不要他們了,他們做錯了什麼?當那兩個孩子撲到她懷中,抱著她的腿淒厲啼哭時,她的視野陷入一片無邊無際的殷紅迷霧之中,她的心,彷彿都碎成了粉末,隨風而逝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