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少罪。他喜歡個女人,何必苦苦作梗,就遂了他的心意,他肯定感激你,又何苦找不自在?”趙雍說到這裡,停頓下來,歇了口氣,才繼續說道:“你們這鬥來鬥去的,只能傷到自己,有什麼好處?我看,你還是早日和他和解了吧。”
面對他那表面殷切期望,實際是在精明審視的目光,陸昭君猶豫著,正準備順水推舟騙騙他,這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喧譁聲。
“什麼事,誰叫你們在外頭鬧騰,打擾大王休憩的?”她呼地起身,對門外高聲質問道。
很快,跑來一名侍女,神情惶恐:“夫人,不是奴婢等喧鬧,而是院門外跑來一個提著刀的莽漢,要闖進來找大王。奴婢等正著急忙慌地攔著,不知如何是好。”
陸昭君很是詫異,正準備出門瞧瞧,透過敞開的窗子,她就遙遙地聽到了一陣用古怪語言嚷嚷的聲音,好像氣急敗壞在罵人。似乎是柔然話,她聽不懂。
不一會兒,聲音提高了,這一次換成了生硬的鮮卑話,“趙雍,你給我出來,為什麼不在公主那邊躺著,跑到這個賤女人的房裡來?”
陸昭君一聽就火大了,本能地衝了出去。剛剛到門口,那人又開罵了:“那個姓陸的黃臉老嫗給我聽著,你老得牙都快掉了還想跟我們美麗的公主爭寵,真是臭不要臉!再纏著齊王不放,小心我一刀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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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恨水東流 。。。
陸昭君何嘗被人如此羞辱過,驚詫之餘,更是氣得雙手發抖,想要出去和門外的人拼命。旁邊的侍女們瞧著勢頭不對,慌忙上前拉住:“夫人不要動怒,不要動怒啊!”
她強忍著滿腔怒火,沉寂片刻,擺脫侍女們的制止,轉身回屋去了。
趙雍很是尷尬,面對著她,訥訥無語了。
“外面來的想必是公主的叔叔禿突佳了,現在柔然勢大,你我都得罪不起。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再耽擱下去,人家就要衝進來搶人了。”她深吸一口氣,努力用平和的語調說道。
他閉上眼睛思忖了一陣子,終於招招手,示意侍女過來幫他穿衣。侍女將他從榻上扶起,脫下被汗水弄得潮溼的褻衣,換上乾淨的衣裳。穿戴完畢之後,又梳好了頭,這才將身體虛弱的他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下了地。
陸昭君注意到,丈夫望著自己的眼睛裡,格外明亮,亮得不正常,似乎有水色在隱隱閃動。兩人在一起幾十年,她不是沒見過他流淚,但之前的那幾次,是虛偽的表演而已,這一次,似乎是真的了。也不怪,被一個塞外蠻女折騰到老命都快去了半條,還要被人家提著刀堵門口大罵,一把年紀了還要如此疲於奔命,換誰也受不了。何況,還是一位雄才大略的當世梟雄呢?
他顯然不是有愧於她,而是在為自己的命運不濟而悲愴罷了。所以,這一次,他的眼淚應該是真的了。
當年,陸昭君第一次邂逅他時,正值春光明媚,楊柳飛花。他站在懷朔鎮的城牆上,一身戎裝,雄姿英發,俊美不可方物。那時候的她,還只是個天真爛漫的懷春少女。她想,她要嫁給一個大英雄,夫榮妻貴,坐擁江山,白頭偕老。然而現在看來,她猜對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局。
她走到近前,握住了丈夫的手,攙扶著他,慢慢地出了房門,屋門,下了臺階,穿過院落。這段路並不長,可腳下的步子,卻顯得異常沉重。兩個人彼此之間沒有任何對話,甚至連眼神的交流都沒有。彷彿走完這段路,這一輩子的情啊愛啊的,都過去得差不多了。美人遲暮,英雄白頭,路走到了盡頭,一切都該煙消雲散了。
在即將到達院門口之時,她鬆開手,將他交給了侍女,讓她們送他過去。而她則轉過身,匆匆回去了,當他忍不住回頭看時,她連個背影都沒有給他留下。
趙雍拖著病弱的身體回到了公主的房裡,公主很開心,對他噓寒問暖的,雖然有點笨拙有點生澀,不過能看得出,她已經在很努力地學習著如何照顧人了。
他又發了高燒,又是吃藥又是針灸的,搞到入夜,才消停下來。她坐在他的榻邊,磨磨蹭蹭地不想離開。無奈之下,他只得主動開口叫她走:“你回去歇著吧,我的病會過給你的。”
“沒事,我壯實著呢。在柔然時,就算是暴風雪的天氣,我也不會生病。倒是這裡悶得很,人都快悶出病來了。你們中原人體格就是不如我們好,看來要多出去走走了。”公主想了想,又雙手托腮,用活潑靈動的眼睛望著他,撒嬌道:“對了,等過幾日你身體好了,帶我出去跑馬圍獵,好不好?”
趙雍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