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柔笑道:“什麼?”
“幫我割下這個字。”
“我又怎麼捨得讓你受痛!”
“這是曾經的恥辱與噩夢,我不要讓你看見它!”
“那一切都過去了,從此以後,有我在你身邊。”
“不!幫我!”
她語氣絕決,他心中憐惜,又怎麼忍心讓她忍受肌膚之痛?
見他不應,她微微怒道:“就是不肯幫我?”
“我不捨得。”
“若你不願,我叫她們。”
擔心丫鬟會傷到她,他只好應道:“那好。”
他使出內力,手指輕動,在那‘奴’字上覆過一朵花。
那朵花,是他們的定情之花。似霧非霧,似雪非雪。
他的動作如此輕柔,她感不到絲毫的疼痛,反而是一種說不出的情動。
她忍不住輕/吟出口,柔聲問道:“是什麼?”
“你知道。”
她溫柔一笑,心中已經猜到。
他們的愛情,就如這薄雪草一樣,已經沁入肌膚,刻骨銘心。
次日,蕭澈牽著她登上高臺,遙望著旖旎河山。
秋末初冬,寒風拂面,他將她擁入懷中,伸手輕撫著她的面紗,溫柔說道:“摘下它。”
“不,不能。”
“讓我看見你的全部。”
“你若見了,便不會愛我。”
“只有摘下它,你才能看見我全部的愛。”
他待她情深至此,她心中柔情脈然。
他輕輕地摘下面紗,看見她迷茫的左眸,以及臉頰上的淡淡傷痕,疼惜溫柔,輕輕地吻了上去。他伸手一揚,將那面紗拋於風中,任它隨風飄遠。他柔聲說道:“從此以後,真實待我,再也不要偽裝掩藏,好麼?”
她默默點頭,滿是溫柔。
天空,突然散落小雪,紛紛揚揚,如蝶翩舞。
他吹奏玉簫,風花霽月。
一曲畢,她淚落無聲。
他伸出手:“跟我走。”
她微微搖頭:“不能。”
“是否你徹底報完仇,就會跟我走?”
“若你願意,你為皇帝,而我,只默默地站在你的身後。”
“你知道,那些都不在我的心中。”
“蕭澈,對不起。”
“為你,我心甘情願,也許是我負你太多。”
“這件事完成之後,我就隨你離開。”
“我自然不願俯首為臣,我只會守在你的身邊——以你男人的身份!”
“蕭澈,你要記得,不管我最終走到哪一步,你是我最後的歸宿與天地。”
“你也要記得,不管生與死,我永遠都不會扔下你。”
“同生共死。”
“永不相棄。”
雪花紛紛,翩翩飄落,風舞如蝶。
墨髮白雪,他伸手輕拂,寒眸溫柔。
他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很久之後,才終於回神,將她送入那沉重的皇宮,也送入那冰冷的皇位。
戰事起,三軍離。
他走的那一天,正是千山雪封。
他披上戰袍,躍上戰馬,回過頭,深望著她,許久之後,終於開口:“等我。”
她突然跑上前,給他披上一襲狐裘,溫柔說道:“等你。”
他俯下身,將一個吻貼在她的額頭。
冰冷,溫柔,掠過她的髮絲,心中微微發疼。
微微一笑,他馭馬向前,再未回頭。
誰蛾眉輕斂,袖舞流年。誰比肩天涯仗劍。誰今昔一別,幾度流連。花期漸遠,斷了流年。
若揮袖作別,流雲萬千。可有人千萬流連。若今昔一別,一別永年。蒼山負雪,浮生盡歇。
☆、鳳臨天下
登基不久,朝政繁忙,傾月每天都夜閱奏章,憔悴不堪。
鳳袍華榮,冷凜沉美。面紗弗加,從容淡然。花顏淡傷,自成一種冷媚風情。
這日早朝,她臨朝聽政。端坐龍椅,淡漠清凜。
文武百官,朝拜於地,山呼萬歲。
她淡笑拂手:“平身。”
大臣啟奏:“楚國,已經不復存在,如今已是新朝,何不改名?”
傾月不動聲色:“你們以為,朕是在謀朝篡位?朕不過是繼任王位而已,何須改名!”
“皇上恕罪,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