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暗歎,她還真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利用的計會!
遇到了這樣多的事,我一夜沒有睡好。第二日起來,就有點蔫蔫的,蔣秀要去請御醫,被我攔了,只穿了件家常的素色長袍,命裁雪剪冰鋪開宣紙,磨好墨,我站在窗前的書桌前,落筆欲畫。
蔣秀過來勸道,“主子既然沒精神,就該歇著才是,怎麼還要費精神畫這個?”
說著,就伸手過來要拿我手中的畫筆,我搖搖頭,道,“我心裡煩悶,正好畫上幾筆來解一解,你們都出去吧,讓我安心靜氣的呆一會兒。”
蔣秀無法,只得掩上簾子,帶著剪冰裁雪退出去。
我凝神想了想,終於,落下筆去,,屋子裡一時靜靜的,只有畫筆落在紙上的輕微的沙沙聲,以及,屋外哧拉拉的蟬鳴聲。
也不知道畫了多久,直到腰痠得再站不住,一副畫才有了樣子,只是一副平凡普通的山野風光,遠遠的山巒下,一個小小的村莊隱在綠樹叢蔭中,微風細雨下,一個牧童騎在牛背上悠然的吹著笛子。
我顧不得腰痠,怔怔的看著畫許久,半晌,我提筆在邊上默然寫下:欲往東山尋隱境。
正待再寫下一句,冷不防手上一空,手裡的筆被身後探過來的一隻手拿了去,我不曾防備,不覺唬了一跳,方要轉身看時,一隻手臂緊跟著攬住了我的腰。
一驚之下,抬頭看時,卻是英宏,不知道在我身後已經站了幾時了,正笑吟吟的看著我。
我忙要跪下,口裡說道,“不知聖架來臨,未曾遠迎……”
話未說完,英宏的手上一緊,將我的身子帶起,笑道,“是我不讓他們說的,本想悄悄的進來嚇你一跳,卻沒想到,你正雅興大發呢。”
說著,提筆在下面跟上一句:人間何處不喧囂。
放下筆,他細細端詳著畫裡的情景,半晌嘆道,“凝霜,只可惜朕雖貴為天子,卻不能夠給你一個這樣的東山隱境。”
第55章 一入宮門深似海
他的語氣裡盡是感慨,我心下一驚,難道,他明白我心裡所想的?
只是,臉上卻是一絲兒也不能現的,笑道,“皇上說的什麼話,只要是跟皇上在一起,又哪裡不是人間天堂呢。”
“你真的是這樣想麼?”他竟有些驚喜的樣子,隨即,他卻又有些惱,“跟你說了多少遍,沒有人時,只叫我宏。”
他的眼裡晶亮生輝,灼熱而又深邃,我臉兒紅紅的低下頭,不敢看他,他卻伸手硬托起我的下巴,咬了牙道,“既不聽話,就得受罰。”
說著不待我回神,一下子吻住我,我的心猛的跳了起來,臉上漲得如血浸過般,張口欲說些什麼,他的舌卻正好侵進我的口裡,纏住我的,糾纏越深,我的心裡越慌,只覺得連氣也吸不上來了。
他的雙手溫柔卻又有力,托起我往床鋪走去,我緊抓著他的衣襟,只覺得身子如秋風中落葉般的抖,好容易,才從口裡囈出一句,“皇上不可,現在……可是白天呢。”
他的聲音嘶啞難言,啞聲道:“管他……”
床邊掛著的淺粉色的綾綃帳被他粗魯的一把拉下,他的吻深深的落在我的唇上,終於,我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時光飛轉,眨眼間,已是年底。
父親來信說,大哥已經成親;二姐也已經有了人家,過了年就要來娶的;二哥尚未定親,但是也已經看好了人家,正在請媒求親呢。
我在家時,除了大哥對我好些,二哥二姐和我的情分是極淡的,但是今兒知道他們終身有定,我還是高興的,在看多了宮裡的爾虞我詐後,再想到他們,心裡到底是親切的。
只是,父親在信的最後,又說娘因為想我,已經病了,他囑咐我一定要趁熱打鐵,趁著皇上如今對我寵愛正盛,求皇上將我晉升至三品,這樣,按大肅朝的規矩,娘就可以進宮來看我了!
我不禁皺了眉,暗裡冷笑,他明裡是為我娘著想,實際上不過是得隴望蜀,盼著我能給他帶來更大的風光富貴罷了。
他只怕恨不得我立時就做了那母儀天下的皇后,方才會趁了心罷!
將信揉成一團,丟進腳邊的碳盆裡,微暗的碳火忽的燃起,轉瞬間將它吞沒了,眨眼間,已經成了蝴蝶般的一片灰。
只是到底焦心,娘病了,這可怎麼好?
簾子一掀,就見小青端了碗燕窩進來,“這是小福熬了一上午的,小姐喝一口吧。”
我木木的接過來,張口就要喝時,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