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自京來
隨從的話未落音,騎著高頭大馬行到城門口的公子也回過頭,送給霍香藥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領頭的隨從拿出一塊什麼牌子遞給守城的統領,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了揚州城。霍香藥趕緊瞄瞄蘇暮春,果然,這小氣男一張臉陰得都要擠出水了。
“一點都不守三從四德,就愛招蜂引蝶。”蘇暮春嘀咕了句,霍香藥捱得近,聽了個大概,想說啥又忍住了沒說,有人為自己吃醋,這種感覺也蠻好。
“趕緊上菜,各位客官慢用。”掌櫃一聲招呼,眾人又重新吃起來,三五成群地討論起剛才的陣勢和那小公子的來頭。
“估計是個大官的敗家子。”
“我看倒像是武林中人,那些個隨從身手都很不錯。”
蘇暮春一直低頭扒飯,霍香藥以為他還在吃醋,也沒吭聲,想等他氣消了再與他說清楚心意,殊不知蘇暮春卻另有擔憂。
看懿王那表情,該不會是看上阿香了吧,他可不比陳義,以皇后黨的勢力,一道聖旨,阿香就得入宮,平白無故多了個大來頭的情敵,蘇暮春越想越擔憂,先前謀殺懿王的念頭重上心頭,只是怎樣做得更周全,還沒具體的想法,得回去好好計較下。
就說女人不宜拋頭露面,都給她蒙上面紗了,還招人惦記,古人說紅顏禍水一點不差啊!不過,有競爭,才能證明我蘇暮春的眼光。要不是急著去京都,真該找個時機,把阿香辦了,生米煮成熟飯,就不怕肉被獵狗惦記了,嗯,這個想法不錯。
蘇暮春無端端露出一絲奸/淫之笑,霍香藥不由自主縮縮身子,懸在半空中的心毛得很。
吃完飯,進了城門,不知蘇暮春又從哪變出一頂軟轎,一路無話,蘇暮春站在樹後目送著霍香藥的軟轎進了霍宅。
“人都進去了,還看啥!公子,你就不能告訴二姑娘你的真實身份麼?”蘇七歪著身子靠在樹邊,嘴裡咬著根狗尾巴草。
蘇暮春搖搖頭:“時候未到。”
蘇七一聲嘆息。
蘇暮春又問:“事辦得如何?”
蘇七呸的一聲,吐了狗尾巴草,得意洋洋道:“妥妥的,也不看我是誰,不出三天,全揚州城的人都會知道蘇暮春抱著個蒙面女子騎馬的風流事蹟,我順便還給公子添了幾條尋花問柳的風月往事,保證霍滿月姑娘與霍老爺子氣得立馬來退婚。”
蘇暮春聽了沉道:“誰讓你捏造尋花問柳的?阿香信了以後不肯嫁我咋辦?”
蘇七眼見一眨,笑呵呵道:“不然不可信呀,以公子的容貌和財力,多少女子想撲上來,別說做妾,就說做丫鬟奴婢她們也擠破頭。”
“那倒是!”蘇暮春滿足地點頭,轉身往蘇宅走。
“阿香跳崖的事查得怎麼樣了?”蘇暮春又問。
蘇七想了下:“這事也奇怪的很,我問了霍宅幾個丫鬟婆子,聽說那日二姑娘獨自一人在醫館坐診,忽然醫館來個病人,二姑娘和那病人在後院坐了會兒,然後,二姑娘就出了門。她去薔薇谷的路上,好幾個人見過她,都說她面色凝重,似乎有心事。再之後,就是霍家人發現她的遺書,趕來薔薇山,在懸崖邊發現二姑娘滑落的繡花鞋和掛破的衣衫。”
蘇暮春皺著眉頭,又問:“病人是誰?”
蘇七搖搖頭,問了醫館所有的人,都沒人認得病人,說是外地來求醫的。
“那遺書最初誰發現的?”
“貓兒,貓兒進屋打掃書房,在書桌上看到硯臺壓著張紙,就多看了幾眼,碰巧貓兒跟著二姑娘學過幾個字,估計貓兒綠蘿嚇得六神無主,吸引來許多人,朱二孃的丫鬟直接把遺書送到霍老爺子那。”
奇怪?阿香想自殺,又怎麼還會去醫館看診呢?而且那遺書還偏偏放在那麼顯眼的位置,要是貓兒早點進屋打掃,就能發現遺書,尋死之人怎會輕易讓別人知道自己何時死,還告訴別人自己會在哪自殺。
阿香幼時性子鹹淡了些,卻不像是想不開的性格,蘇暮春後來冷靜下來,仔細想了許多,總覺得阿香不太可能自殺。
“你再仔細查查那病人,另外,懿王來了揚州,你這幾日多跟著阿香,我不放心啊。”
“那明天還去京都嗎?”
“這個節骨眼上,懿王來揚州,有點怪,再晚幾日吧。”
秋高氣爽,午後的天一直陰沉沉的,霧氣很大,院子裡的花落都謝了,葉子也黃了,一轉眼,從21世紀來到宋朝,已經度過了一夏一秋。
霍香藥摘下面紗,進了宅子,見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