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屎?炕上怎麼會有這些東西?!”她一把厭惡地將手裡的床單給扔了出去,深藍色的細棉床單立時就飄落在了地上,染上了一層的土。
然而,王敏驚恐地爬下了炕,拿起牆角的鋤頭將炕上所有的被褥都挑了起來,“在哪?老鼠在哪!”
她心驚膽戰、怒氣沖天地將炕翻了一個亂,就連唐棠剛剛疊好的被子也被雜七雜八地弄亂了,鋤頭上的泥土渣紛紛揚揚地抖落在了上面。
唐棠沉靜地立在門邊看她發瘋,沒有和她計較。只是她萬萬沒想到,田鼠小弟阿飛,竟然到此一遊,還留下了一點印跡。
李翠蘭看不下去這個混亂的場面,情不自禁地出手攔住了她,“哎,別擔心,老鼠都精著呢,肯定早跑走了。”
她奪下了王敏手裡的鋤頭,放到了一旁,細心囑咐道:“你們以後啊,別在屋裡放吃的,老鼠聞不著香味自然不會再來了。”
她的話說得王敏一愣,忍不住回想起自己丟失的那盒子罐頭,當初可不就藏在了被褥裡。這樣一想,她不由恨得牙癢癢,罐頭沒吃上倒罷了,竟然還招來了“樑上君子”!
眼見這件事弄清楚了,李翠蘭又惦念起自家灶上熬的一鍋野菜粥,急忙說道:“那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她的身影一邊向外走去,一邊突然又停下了腳步,轉身碰到唐棠正跟在後面送她出門,不由露出了笑容同她道:“對了,今天是十五,山上的獵戶有下來賣獵物的,就在村東頭,你們可以去看看。”
唐棠聽了心裡一驚,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地問道:“獵戶?”
“對。”李翠蘭解釋道,“村裡有幾戶住在深山,平日裡打獵為生,只有每個農曆月的十五這天才下山來出售獵物,誰家要想打個牙祭的話,可他們換糧也行,給錢也行。”
唐棠對於這種生活方式,有些疑惑,“大隊不管嗎?他們不用下地勞動掙工分?”
李翠蘭笑道:“他們是少數民族,世世代代以狩獵為生,改不了。”
聽到李翠蘭的這通話之後,這一整天唐棠都小心翼翼地繞著村東頭走,就算是去地裡上工,也沿著小路走過去,生怕碰上昨晚的那人,再生出什麼事端來。
偏偏這一日,她既沒有看到小奶貓的身影,也沒有見到老狗,自然沒法打聽昨夜之後的事,不知道它們那邊的情形怎麼樣。
“嘿,你在這!”
唐棠頂著大日頭汗如雨下,揮鋤翻地,突然看到一隻麻雀扇著翅膀遠遠地飛來。
“唧唧,我找了你好久啊!”麻雀落在田埂邊上,正好處在樹林的餘蔭裡,舒服地長舒了一口氣,忍不住抬鳥喙梳了梳自己的羽毛。
“你找我做什麼?”唐棠拄著鋤頭,擦了把汗,笑著問道。
一大早,王敏就以渾身難受為由,跟老隊長請了假,非得去河邊好好洗個澡,順便拉走了孫淑萍。所以,地裡只剩了唐棠一個人在忙活,自然也就有機會湊趣同麻雀閒聊兩句。
“找你幫個忙。”麻雀嘰嘰喳喳地說道,“我的不少兄弟姐妹們都被獵戶抓走了,正在村東頭往外賣呢,你一定得幫忙把它們救出來!”
唐棠一聽,不禁腦仁發疼,直接拒絕道:“不去。”
“咦,為什麼?”麻雀急了,跳著腳向前蹦了兩步,跑到她的面前,“我不白讓你幹活,我拿東西跟你換——”
第6章 拆穿
“對不起,我幫不了忙。”沒等麻雀說出來報酬是什麼,唐棠就斷然拒絕了。
麻雀灰啾啾地瞪大了圓滾滾的小眼睛,滿臉都是不可置信,萬萬沒想到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你怎麼可以這麼冷酷無情無理取鬧?”
“它們還活著?”唐棠問道。按她所想,獵人每月才下山一次,怎麼可能逮著一兜子活蹦亂跳的麻雀來賣,多半是已經死得透透的了。
果不其然,只見麻雀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全身都瀰漫著憂鬱的氣息,回道:“它們的靈魂已迴歸藍天,但是我一定要奪回它們的肉體!”
唐棠:“……”
“我支援你,加油!”她拄著鋤頭,額上的汗水津津,眼裡卻是笑意冉冉,讓麻雀見了,頓時悲憤地“啾”了一聲,撲稜著翅膀飛走了。
唐棠在它的身後喊道:“幫忙給毛毛和老沙帶個話,我找它們有事。”
“聽不見聽不見——”麻雀悶著頭往前飛去,故意想要氣她一回。
唐棠卻也不惱,笑著休息了一會兒,喝了點水,繼續揮起鋤頭翻地。這塊田地雖然已經被王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