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好天氣。
“本王看你是不見黃河不死心。”辰王也有些怒了,“你的餘孽早已被一網打盡,就算再巧言令色也沒有用。”
晏清嗤笑一聲,笑:“我還真不知道你們有這等能耐。”這明顯的挑釁的話語讓所有人都十分憤怒,如果不是白淺此刻站在他的身邊,恐怕就是湧上來的人們一人一口唾沫,此刻都要把晏清淹死。
又耽擱了些時間,太陽已經有些刺眼了。白淺眯起眼睛,她可以在這裡大喊一聲‘不要管朕’,讓他們上來算了。但是且不說有什麼用,這面子問題還是有些放不下來。
晏清明顯在拖時間,白淺終於看出來了,她相信辰王和陌輕塵肯定也看出來了。但是他在等什麼?誰都不知道。
所以,也許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讓他拖不下去。
白淺正準備有所動作,卻發現晏清忽然伸手一拉,她只能撲進他的懷裡。可是,這樣她就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了。她聽到晏清在她耳邊低喃,時間到了。
這四個字讓她心中一震,她從來沒有過如此不詳的預感,但是現在她明白這是什麼感受了。
她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可是等了半晌,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她有些猶疑的抬頭,卻只能看到晏清緊繃著的下巴。
不對,太安靜了,怎麼可能一點聲音都沒有呢?連叫罵聲似乎都全消失了,只有窸窸窣窣的凌亂的步子聲。
白淺聽不到辰王和陌輕塵的聲音,她覺得很害怕。就在這時,她聽到一聲大喝。是辰王:“都住手!”
什麼住手?不像是在對晏清說。
白淺看不到後面的情形,但是她能看到,卞滄海變的驚異憤怒的臉,他伸手就要過來奪白淺。晏清早有預料,輕輕一飄就退後幾丈遠。卞滄海緊隨而至。
就在這一追一逃的情形下,白淺才終於看清發生了什麼。
☆、若是勝了,我自然就是你的人(9)
這簡直不可思議。
所有人都想發瘋了一樣跪倒掙扎在地上,他們抓住自己的咽喉,甚至用手指插進自己的氣管,全都像瘋了一樣。鮮血淋漓,明明如此可怖的畫面,卻沒有人發出聲音。這不正常。
對面原本黑壓壓的一片,此刻能站住的都只有寥寥幾人。白淺慌張的看過去,至少她的叔叔和陌輕塵沒事,還有他們身邊的幾人也沒事。但是餘下的所有人已是潰不成軍。
她驚恐的看著這一切,以至於忘了掙扎和反抗。
為什麼?她以為晏清會有所改變,可是不是。他依舊是那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他可以用無數無辜的生命來成就自己,他根本不會改變,對於有些人來說,有些東西總是來的太晚。
她覺得有眼淚緩緩地順著臉頰流下來,死了這麼多的人,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她不敢想象,為了下毒成功,他又犧牲了多少無辜的人,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在這城外。城中。她不敢想象。因為他寧可將這裡變成死城一座。
卞滄海緊緊跟著晏清,距離越來越近,就在幾乎要抓住白淺的衣袖的時候。幾人橫空而出。攔住了他。
卞滄海疲於招架,眨眼就被拖住了。
白淺瞪大著眼睛。她的嘴唇蒼白而沒有血色,卻只有看著一切離自己越來越遠。
白淺醒來時發現自己被軟禁在房間中,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無法從房間中判斷出任何有價值的資訊來。
這裡安靜讓人想要窒息。
桌上有茶壺,她覺得有些口渴,就灌了兩杯下去。心中卻是越加的煩躁,一股強烈的想要發洩的情緒讓她無法安靜下來,厭惡自己的無力感幾乎將她淹沒。手中的茶杯猛的被甩了出去,摔在門口,四分五裂。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
晏清走進來,身後跟著一低眉順目的婢女,手中端著食物和水,小心翼翼的站在角落裡。
白淺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如同刺蝟一樣將全身包裹起來,眼神冰冷,“你居然還敢來見朕。”
這個人,永遠永遠,都不值得她的原諒。永遠。
晏清的動作僵了一僵,然後他扯出一絲無所謂的笑容,強硬至於似乎又有一絲無奈荒涼在裡頭。“由不得你不見。”
他似乎想要再上前一步,可是終究在白淺的注視下停住了。半晌,轉身走出房門,背影落寞,滄桑。只留下一句話,“好好服侍陛下用膳。”
那婢女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來,將碗擺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