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只有一具屍體,那具無頭屍體旁邊,放著本該在他脖子上的頭顱。
他知道他們抓捕的那個女子的身份,戴面具的男人告訴了他。原本他以為抓一個女人並沒有什麼難度,但廿九跑得太快,他始終沒追上。沒追上就罷了,她竟然在他眼皮底下逃過一劫。
這些全然不能讓這個高瘦的男人感到驚訝,靈活機動的人有很多,他姑且只是覺得這女子聰明。
但他現在發現,他完完全全的錯了!
這個女人不但聰明,還殘忍!
她一定知道這些死屍是羅炎的手下,在那種場合下能保持鎮定壓制恐懼已經不易,她居然對自己人的屍體下手將死人的頭顱安置在自己的身上,在三更半夜的情況下偽裝得那麼真。深夜和屍體共處一室,莫說女子,就是男人也沒幾個不害怕的,她能不顧一切的下手,不但大膽還夠狠心!
當戴面具的幕後操縱者親自來這個小鎮子的時候,他還有些不滿主人對他的不信任,可現在他完全知道為什麼主人要親自來一趟!
他不能確定廿九現在是否已經離開了鎮子,“走,立刻去鎮子口!”
鎮子口躲在草垛後的廿九正在猶豫該怎麼出去,高瘦男人已經領了他的人過來,他後面跟了長長的隊伍,廿九蹲下身子不敢冒頭。
男人走到鎮子口的時候他的手下在他背後排成了幾行擋住了守鎮子口的人的視線,在他詢問有沒有人從鎮子口離開時,廿九靈機一動。
他身後的人排隊的時候隊形分散,最後排的人慢慢靠向了廿九躲藏的草垛。
廿九突然站起以極快的速度捂住了最後一人的嘴拖到草垛後一招致命,扒了他的衣服穿在身上,然後裝模作樣地排在隊伍的最後方。
“確定沒有人出去?”
“沒有。”收鎮子口的人堅定回答。
高瘦男人沉思片刻,看來她還在鎮子裡面。
“頭兒,繼續搜?”
“不用了,她既然沒出去就一定在裡面,這鎮子通向外界的路就這麼一條,守在這裡,看她能躲到什麼時候!”高瘦男人轉身,他身後的人便通通移了位置,廿九所在的最後一排繞了大半個圈走到了鎮子口。
他要守株待兔,可惜廿九並不給他這個機會。
她身後幾步之遠就是守鎮子的人,廿九向後挪了幾步,輕聲對一邊的人道:“內急,去方便一下。”她指了指鎮子口的草叢,“頭兒在前面,不能汙了他的眼。”
守鎮子的人也是那高瘦男人的手下,人有三急自然現象,何況那草叢就在他們的面前,都是自己人,“去吧,快點。”
廿九得了允許立刻跑出鎮子口到那草叢便,裝模作樣地解手。
因為早看出來這群人因是士兵出身,所以紀律嚴格不會東張西望,廿九一點都不擔心會被周圍的人發現。等到守鎮子的人一偏頭,廿九已然倏忽閃過,離開了他們的可視範圍。
“頭兒,不好了!草垛後面發現兄弟的屍體,剛死的,衣服被扒了!”
高瘦男人猛地站起,“點人!”
“少了一個。”手下忐忑地彙報。
高瘦男人一掌拍了過去,她竟第二次堂而皇之地在自己面前脫險!
“剛才有什麼異樣沒?”高瘦男人轉身為最後的人。
兩個守口子的人面面相覷,顯然,他們發現那個說去解手的人失蹤了!
高瘦男人看著他們慘白的臉色,便猜到了一切。
“蠢貨!”他大罵一聲,“牽馬,立刻去追!”
逃到官道上的廿九此刻並不好過,路漫漫長,她只能靠雙腿前行,這一段路離靈州和廣樂三省都不進,想必那高瘦男人已經追了出來。
她不能往廣樂三省的方向走,算時間,她當晚出來,羅炎若是第二日早上回知州府發現她不在追了出來,那麼現在應該快要到達此地。
她唯一的希望,便是能在途中遇到羅炎。
“頭兒,那女子去找林屈逸應該是往廣樂三省的方向走了。”
“不,”高手男子指了指靈州的方向,“林屈逸生死不明,即便她現在能找到他,僅憑他二人之力加一個傷員也於事無補。她沒有馬匹,除非在官道上遇見路人求助,否則走不遠,往靈州方向,我想,很快!”
百餘人朝靈州方向整齊疾馳,官道上只聽見馬蹄踢踏,迢迢前路筆直,樹影斑駁搖曳,皆不過剎那移景。
越是擔心的事,便發生的越快。
廿九聽到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