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此刻,即便慌亂也得強自撐著。這一仗,絕對不能輸了。小姐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不能放任何人進來,她二人無法做到。
凝曦軒的門,她們已經守不住了。可若是連閣樓的小門都守不住,那還有何臉面去見小姐?小姐將此事鄭重的交到她們手上,定是預料到了此種情況。而如今所需要做的,便是不能讓任何人踏入閣樓一步。
心中暗暗下了決心後,浣綾連忙拉著藍衣迎了上去,在離玉淑梨三步之外停下,直直跪了下來,恭敬道:“奴婢見過淑梨郡主。”
玉淑梨看了看臉色蒼白的藍衣,隨即將視線投注在不慌不忙面色如常的浣綾身上,冷冷問道:“怎麼就你們兩個?你家小姐呢?”
“回郡主,小姐重病纏身,此刻正臥床靜養。”浣綾低眉斂目,冷靜道。
聞言,玉淑梨眼裡劃過一絲凌厲之色,厲聲道:“是嗎?那本郡主要進去看望你家小姐,你們可是要攔著?”
藍衣不由得焦急起來,小姐根本就不在閣樓上,不攔也得攔啊!
浣綾袖子中的手偷偷的拍了拍藍衣,無懼玉淑梨故意外洩的冷意與狠意,依舊恭敬回道:“還請郡主恕罪。李大夫說了,小姐身子弱,需要靜養。平日裡奴婢也是在小姐允許的情況下才敢進出內室一次的。此事,怕是不妥…”
不想,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忽覺肩膀一痛,身子一個不穩便被人重重踢到了一邊。微抬眸,卻發現踢她的人,竟然是清泉寺裡刁難過她的綠衣婢女。
那綠衣婢女上前一步,又狠狠的踢了一腳,厲聲呵斥道:“放肆!郡主不辭辛勞奔波而來,只為著探望你家小姐。你一小小的奴婢,竟然敢阻擋郡主的大駕?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不快滾開!”
沒得到玉淑梨的阻止,那綠衣婢女更加肆無忌憚,似是嫌自己踢得不夠重一般,隨即又補上了一腳。
“浣綾姐姐,你怎麼樣了?”藍衣跪著上前,伸手捂住她被踢的肩膀,紅著眼睛道。
浣綾費力的搖了搖頭,牙關緊緊咬著,任由冷汗浸溼了後背。剛才那幾腳,可真是用上了十足十的力度。可即便此刻額頭上滴下了豆大的汗珠,她也強自隱忍著不發出任何的喊痛聲。她很清楚的知道著,在這世上,除了小姐和身旁的藍衣,再沒有人在乎她的疼痛。
她已經有負小姐的重望,此刻,卻是再也不能丟掉了小姐的顏面。
在藍衣的攙扶下,浣綾終於掙扎著直起了身子,和藍衣一起,重又跪在了玉淑梨面前,重重的磕了一個頭,朗聲道:“請郡主恕罪。小姐身子本就孱弱,此刻更是需要靜養。待小姐身子好些,必定會登門致謝的。還請郡主不要為難奴婢了!”
看著挺直了脊樑無所畏懼的浣綾,玉淑梨眼裡劃過一絲詫異與欣賞,想不到慕晚歌身邊竟還有這般忠心為主的婢女!但是,一想到這些日子自己被眼前這兩個婢女拒之門外,其中的憋屈與恥辱,就足以掩蓋她微薄的欣賞。
冷冷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兩人,玉淑梨心頭忽然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恨意,越過她二人,就要往閣樓裡走去。
不想,浣綾和藍衣卻先她一步,擋在了閣樓門口。
饒是玉淑梨再怎麼喜怒不形於色,此刻也被她二人的舉動惹出了火氣。
只見她凌厲陰冷的目光直直射向挺直了腰桿的浣綾和緊咬著嘴唇的藍衣,勃然大怒道:“好,很好!右相府的人,可真是讓本郡主刮目相看了!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擋本郡主的路,你們找死嗎?即便是作為右相府庶女的你家小姐,都得對本郡主跪拜行禮!你們是誰?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來人,將這兩個不知死活的丫頭拖下去,各打一百大板!”
話落,便見兩個粗壯的婆子從玉淑梨身後走了出來,一步一沉重的往堵在門口的兩人走過去。
浣綾和藍衣面色忽然緊張了起來,身子一個勁兒的往後退。直到後背退到了門檻無路可退時,這才猛地停了下來,眸底深處掩含著極深的恨意。她們不怕被打,卻怕被打之後守不住小姐託付給她們的任務。
“慢著!”忽然,從門口處卻傳來一道清脆卻不失威嚴的聲音。
浣綾二人面色大喜,齊齊往聲源處看過去。
玉淑梨心裡冷笑一聲,皺著眉看向走過來的慕香玉。
“此處可是右相府!即便這兩個丫頭犯了錯,自有相府的規矩約束處罰。郡主這麼做,是不是多管閒事了?”慕香玉緩緩走到玉淑梨面前,臉上是少有的嚴肅之色。
誰想,玉淑梨卻是冷冷一笑,“慕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