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客生氣發怒,不僅得不償失,更重要的是根本沒有那個必要。
“寧淵,看人不能用眼,要用心。以你之心,觀其人格品性,以你之情,觀其艱辛過往,以你之志,觀其胸襟氣度,不因世人所言而混淆視聽,不因區區過往而否決一切。”元宇傾瞬間又恢復了他的左相形象,負手立於門前,夜風清涼,撩起一方衣角,尊貴高雅,雍容不凡。
“主子,卑職出言冒犯慕五小姐,自動請罰!”元宇傾的一番話,猶如醍醐灌頂,讓他自慚形穢,對自家主子的敬意越發深重,對慕五小姐再無看輕之意。
“起來吧,日後對她,如對我一般恭敬尊重。”元宇傾的聲音低沉威儀,自有一股令人臣服的魔力。
寧淵猛地抬起頭,卻見主子一臉認真,不見絲毫說笑的痕跡,心下一驚,想著他早就知道主子對慕五小姐不一樣,可沒想到是這樣的不一樣。方才這話,是表明對慕五小姐上心了麼?
“其實…”元宇傾嘴角綻開一朵如罌粟花般妖嬈的笑容,聲音忽而輕柔如棉絮,只是話還沒說完,便聽到房中傳來一道聲音。
“小姐,你怎麼蹲在這裡啊?”
房中浣綾大聲叫道,慕晚歌一個箭步便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噓”了一聲,眼神示意著她不許胡言亂語。浣綾見她神秘兮兮的模樣,忙不迭的點頭。
主僕二人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幾乎將耳朵貼在了門上,不想,外面竟沒有絲毫聲響。
慕晚歌疑惑不已,暗暗瞪了一眼身旁的浣綾,若不是她出來鬧事,自己本該聽到元宇傾完整版的心聲吐露。這回可好,想聽都聽不到了。
“主子,這…”寧淵在聽到叫聲的那一刻,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怎麼都沒想到,慕五小姐竟會偷聽主子的牆角,而且還將房門關緊、燭火熄滅了躲在黑暗裡聽,這該是有多強大?
元宇傾嘴角噙著一抹笑意,腦子裡浮現出慕晚歌耳朵貼在門上偷聽的可愛模樣,黑亮的眸子裡頓時光芒大現,如明月清輝,光華萬千。
房內,慕晚歌許久聽不到聲音,正想轉身回房歇息,忽然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
“歌兒,今夜月色正好,反正你我都睡不著,不如開啟門來,咱倆就地來個春風一度吧!”
他話音剛落,“咚咚咚”三聲重響,依次在門內門外極有規律的響起,驚醒了枝頭沉睡的鳥兒,吹皺了一池平靜的心湖。
第二日五更時分,清泉寺的鐘聲響了起來。低而沉的鐘聲透過層層雲霧,穿越重重屏障,傳遍清泉寺內外。
清晨的陽光照著祥和安然的清泉寺,來不及散去的薄霧似是被鍍上了一層金光,清秀自然中閃著點點光芒,似夢亦幻,令人神清氣爽。
清泉寺後山西北角有一涼亭,曰蘭若亭。
此時,蘭若亭內,衣紅柳綠,鶯鶯燕語,雖與清泉寺靜謐樸實的環境截然不同,卻不顯得有多突兀,反倒是給清泉寺的清晨增添了幾份情趣。
亭內有數人,有男有女,或站立,或端坐,或附耳低語,或爽朗一笑,氣氛頗為和諧活躍。女子或清麗脫俗,或嬌媚可人,男子或丰神俊朗,或雍容華貴,各人獨立一處,自成一道風景,數人齊聚於此,頗見人生百態。
“姐姐,那兩人是誰啊?”一粉衣少女將正與人交談的自家姐姐拉了出來,攥著帕子的手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指向石桌旁正在對弈的兩名男子,螓首低垂,小聲問道。
這少女,正是將軍府嫡次女秦琴。而她身旁梳著婦人髮髻的女子,正是她的姐姐,將軍府的嫡長女,現今的洛王妃,秦茗。
秦茗聽到自家小妹的詢問後,美目一轉,看向石桌旁的幾名男子,眉眼間有著初為人婦的嬌媚之態。只見亭內石桌旁,一藍一白兩個身影,風姿卓絕,俊美不凡。周身的尊貴雍容氣度,竟與一旁坐著觀棋的洛王爺不相上下,尤其是一身藍衣的元宇傾,嘴角永遠噙著一抹淺笑,微勾的弧度竟讓在場的眾多女子芳心蕩漾。
而與元宇傾對弈的那個人,白衣飄逸,溫潤如玉,只是,那一雙眼睛…
“姐姐,你在發什麼呆呢?”秦琴小手在秦茗的眼前揮了揮,見她竟然自顧自的發起呆來,小嘴兒不由得嘟了起來,眼神控制不住的往那抹藍衣俊影飄去,白皙的臉上少有的浮現出嬌媚的紅暈!她以前怎麼沒聽說京都城內有如此丰神俊朗的男子,單是一抹微笑便足以魅惑了她,俘獲了她的芳心。
“藍衣的是左相元宇傾,白衣的是睿親王府的世子凌暮遠,先帝親封”凌“封號,人稱凌世子,但是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