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天音有多麼能鬧,早就在之前就聽說過了不少,萬不能大意了。
對方又是鳳悅樓,他們看不起沒錯,可是進進出出這片地方的,都是一些達官貴人,事兒鬧大了,那可就有得丟臉了。
鳳悅樓。
鳳尾閣內,一道麗影立於半開的窗前,背對著門。
一道青影推門進來,衝著那麗影揖身道:“主子,是壽王府的王妃要買大量的毒草藥,百藥堂的掌櫃正難決斷,可否要賣?”
女子所望的方向,正是百藥堂。
顯然她將對面的情況收盡眼底,那纖細皓白的手輕輕一擺,自有一股凌霸之氣散發。
“那便是容侯的大女兒容天音?”不等後身的青影回話,她又遂道:“近兩日褚國祀神壇要開壇測天禍福了,那個人很快就會來到了吧。這個時候容天音突然來買下這麼多毒藥,也不知是真的因愛生恨,捨得對範祀司下手了?”
“聽聞這個容天音對範峈十分痴情,成了親後,半夜還偷摸進範府,脫了衣裳躺在範峈的榻上企圖勾引,如今是皇城之下最下恥的蕩婦。”青影說的話十分不給面子,用一本正經的臉說出這樣的話,到是有幾分滑稽。
只是不知當容天音聽到這樣的話,會不會嘔血,那晚她明明衣衫整齊的進出範府,怎麼到了這些人嘴裡就成了脫光光躺床上伺候男人了?
“京中那出狸貓換太子的戲碼到是挺精彩,容侯那等高傲的人,竟也能容忍得下,到是令人意外。”女子淡淡地接著話,語氣微轉,“既然是壽王妃要的東西,我們百藥堂儘管給便是。”
青影點頭,領命離開。
容天音看著掌櫃客客氣氣的替她裝好車,點好草藥的數量,然後客氣的將她送出百藥堂的大門,嘴角掛著的笑意愈發的深了。
站定在百藥堂前,容天音身邊的人愣了下,心一下子又緊繃了起來,王妃又想幹什麼?
百藥堂的掌櫃心也跟著一提,抹汗上前,“壽王妃可還有什麼需要?”
“哦?原來你認識我啊!”容天音似笑非笑地看著掌櫃的,嘴角勾得有點驚心動魄。
她本就有那種令人男人瘋狂的本質,這一笑,生生將掌櫃笑得一臉漲紅,吱唔得說不完整話。
掌櫃突然覺得那傳聞中的壽王妃笑起來的樣子,不單是勾人,還有點令人寒粟的高深莫測,彷彿這一笑間就已被對方計算在裡邊了。
掌櫃的為自己這突然的想法抖了抖身子,肯定是錯覺!
“百藥堂果然是好藥堂,希望下次本妃來的時候,掌櫃的還能認得出來。莫要像今日這般讓本妃好等,今日本妃的心情還算不錯,就不追究了。”容天音一副寬宏大量道。
掌櫃的趕緊順著她的話點頭,皇家的人,他們小老百姓得罪不起。
“那是自然,下次您要是有什麼吩咐,只管差人前來,壽王妃金枝玉貴,怎敢勞煩壽王妃親自前來。”
聽著掌櫃討好的話,容天音臉上沒啥變化。
只是容天音下一句話讓掌櫃的有點心驚,容天音像是無意的道了句話:“那夜宮中聞到的毒味,你這百藥堂內看著似乎也有一些相似的,如若本妃能做出那種令人渾身酥軟的藥來,用在讓本妃看不順眼的人身上,還不是得束手就擒任本妃擺佈,掌櫃的,你說是不是?”
那烏黑如曜石的瞳仁裡倒映著掌櫃的一臉驚愣,容天音嘴角的笑容慢慢地斂起,動人心絃的臉有種迫人的淡漠。
“壽王妃看不順眼的,就算是不動用這些手段,任何人也甘願讓壽王妃差使!”
見掌櫃的一臉諂媚的笑容,容天音只覺得有點假。
“若是範祀司呢,想他不會甘願任本妃擺佈吧。”容天音嘖的一聲笑,聲音中染上了冷意,然後在對面人沒有防備之下,倏地抬頭,嘴唇勾著一抹似笑非笑。
距離數丈遠,卻有種被這雙烏瞳望穿的錯覺。
鳳尾閣的這位下意識的收縮瞳孔,卻沒有避開容天音那一眼。
容天音收得快,彷彿不曾抬頭看過一眼,鳳尾閣的麗影動了動,媚人的眉輕輕一蹙,似乎在疑惑容天音看了還是沒看。
掌櫃的沒敢接話,褚國內說誰都行,唯獨這範祀司不能說。
接近神靈的人,總是很容易讓很多人忌憚。
直到容天音走出百藥堂,掌櫃的才恍然回神,一拍腦門,眼中盡是懊惱。
這當真是名聲狼藉的容大小姐?掌櫃的並不是普通人,一個能站穩百藥堂掌櫃的人怎會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