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在女兒出嫁前聊上一聊。
阮熙俯身給丞相請過安,便坐在了一邊,巧玉退到門外。
丞相看著十六的阮熙,眉眼間都有她孃的樣子,且越看越像,不由的讓他有些神傷,“熙兒,再過不久就是你出嫁的日子,可還有什麼想要採買的?”
“具以準備的差不多了,又有太后的賞賜,並無什麼需要的。”她溫聲回道,不過,她確實還有一事惦記著。
丞相點點頭,“太后娘娘格外疼你,想來你在王府也不會受人欺負,為父也就安心了,只是睿王乃是武將,少不得要你忍讓些。”
說罷,微微嘆了口氣,他這女兒性子倔強他是知道的,嫁給睿王又怕她與那裡格格不入,怕是過的不順心,實則他想的過多了,就是因為睿王府幾年沒有女眷,才不會有人給她氣受。
阮熙聽著也有些傷感,路是她自己選的,以後是福是禍,都要她自己擔著,便安慰道,“爹爹只可放心,我雖與王爺只說過幾句話,可王爺並非粗魯之人,女兒又非嬌縱慣了的,嫁入王府自當恪守本分。”
她這話確實是讓丞相稍微寬心一些,他知阮熙教養極好,定能是個好王妃,“你的嫁妝為父已經讓你鄭姨娘去準備了,你若有什麼需要添買的,儘管說出來,讓她去買便是。”
這正是阮熙要說的,當下問道,“不知鄭姨娘準備了些什麼?”
這嫁妝,自然是孃家為出嫁的女兒添補用的,也為了突現女子在家中地位,丞相很少過問這些,一時也應不出來,倒是問,“你可是有什麼想法?”他這個女兒懂事的早,這樣問起來,怕是有了想法。
阮熙笑了笑,應道,“女兒想要我孃的嫁妝。”
已經很多年沒人在他面前提起她娘了,丞相遲疑一下,目光轉動,似是想到了什麼,半晌才點了點頭,“你娘嫁給我時,我雖然還只是個四品官,但卻沒有讓她賣過嫁妝添補家用,如今她的嫁妝都是完整的,她過世的早,這些東西,理應給你帶走。”
說罷嘆了口氣,阮熙點頭,她孃的孃家原是朝廷重臣,不顧家人反對,嫁給了當時只是四品官的丞相,家中不肯她受委屈,抬著滿滿當當三十箱的嫁妝,讓她風光大嫁,裡面滿是珍稀異寶,都是受賞得來的寶貝,個個都是價值不菲。
阮熙要這批嫁妝,倒不是想為她添多少臉面,只是她一旦嫁出去,這些嫁妝不免落入鄭氏手中,她不想她娘唯一留下的東西,還要被她爹的小妾拿走。
“女兒謝過爹爹。”阮熙鄭重的說,再次俯身。
兩父女在書房中談了許久,後又一同進了晚飯,阮熙才回了自己房中,眼見著離出嫁的時日越來越近,她也沉下心來,在家中做起了繡品,女子出嫁都要抬一箱自己的繡品做嫁妝,原本她是早已準備好的,可念起睿王,又將原本給五皇子準備的衣裳全都燒了乾淨,睿王身材高挑,比五皇子要高上許些,並且她也不會讓睿王穿給五皇子準備的衣裳。
在屋中渡步許久,她不知睿王尺寸,卻想著兩人站在一起時,便估摸了一下,開始繡起花色,直到深夜,也不覺得累,她想,大概真心為一個人,便不會累罷。
鄭氏那邊得了阮熙要帶走她娘嫁妝的信,匆匆的前去書房找丞相,她步履匆忙,臉上顯得很是焦急,後外面守著的丫鬟們就聽裡面大吵,片刻傳出鄭氏哭哭啼啼的聲音。
阮熙那會正在繡花,她想著睿王穿上那件衣裳,定然會更加英俊,就見巧玉猛的推門進來,氣喘吁吁,這樣子分明讓她想起五皇子來退婚那天,心裡便是一緊。
“小姐,小姐不好了!”巧玉也顧不上禮數,跑了過來。
阮熙嘴角抽動,念想她該不會那麼倒黴吧,難道睿王也要退婚?就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了?”
巧玉指著外面大聲說,“鄭姨娘跟老爺在書房吵起來了,我聽那邊傳來的閒話,大概是因為小姐嫁妝的事!”
阮熙猛的站起身,忙將手中的針插入一邊,便匆匆帶著巧玉奔書房方向走去,鄭氏這個時候找丞相鬧,無外呼兩點,一是她不願意將那批嫁妝還給阮熙,二就是那批嫁妝出了問題!無論是哪一點,阮熙都不能接受!
等她趕到書房時,丫鬟們正在收拾屋子,鄭氏還坐在一邊抽抽嗒嗒,丞相面色沉重,阮熙突然過來,讓屋裡兩個人都是一愣,鄭氏也忙擦了眼淚。
丞相心中有事,便有些磕巴的問,“這,你怎麼過來了?”
阮熙俯身,不將心裡事表現在臉上,只說,“我聽外面的丫鬟們說爹爹和鄭姨娘鬧了些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