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聞言立即大聲的說道,“謝陛下!”孫康嶺再次叩頭之後站了起來。
孫康嶺定了定心神,恭聲說道,“啟奏陛下,臣今日上奏本彈劾刑部侍郎杜寶茗忘祖背宗、不守法習禮,違反道德禮儀。……。聖人云‘夫孝,天之經也,地之義也’。人有五倫,君臣父子夫妻兄弟朋友,父子之倫在五倫之二。然,杜寶茗卻妄讀聖賢書,不顧人倫,狂妄悖逆,拒不認其親生父親……。最可惡的是他隱瞞身世至今,欺君犯上,是為不忠……。”
眾人聽了,都不僅一愣。殿中頓時出現一陣輕微的騷動,宰相林偉成狠狠地瞪了孫康嶺一眼,暗罵他多事,“該死的老東西!什麼地方顯得你能耐了?我兒子與我如何,那是我們自家人間的事情。那裡論的到你來指手畫腳?”
看著眼前唱演俱佳、眼淚橫流的老臣,冷天玄始終保持著神色嚴肅,他微微皺眉,似乎沒有想到當前的局面。將手中的茶盞輕輕放在寬大的龍案之上,心裡暗忖,“杜寶茗是林偉成的親生兒子,在朕這兒可不是什麼稀罕事了。早些日子,杜寶茗就已向朕坦白交代的一清二楚。只是孫康嶺哪裡得來的訊息?難道是林偉成那個老狐狸?為了逼杜寶茗認祖歸宗,才使出這一手計謀?……不,不應該是這樣,如此一來。受傷害最大的人是杜寶茗,他林偉成也得不到什麼便宜去。……究竟是什麼人想漁人得利?”冷天玄往後靠了靠,看著下面激動得還不能平復的孫康嶺,眼神更加深邃……
沈雲飛大怒,他剛想出聲怒喝,卻忽然看見鄭浩文給自己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開口,他只得將滿腔的怒火硬生生壓下,一言不發地站到一旁。
禮部侍郎柳宗緯站的位置有些靠後,他瞄了一眼佇列前頭的恩師大人國公陳夢平。陳國公轉過頭望著他。二人眼光一觸,會心一笑。
陳國公瞥了一眼林偉成,捻鬚暗喜不已,“今日朝會的這場戲,可是自己費盡心計,謀劃了好一陣子的。杜寶茗的事兒在朝堂上這麼一亮,不僅杜寶寶一派的氣焰被打壓下去。杜寶茗也沒臉再立於公堂之上。就連林偉成也落不了什麼好處去。——這事擺明了與林偉成有關,杜寶寶定會毫無猶豫地將責任歸咎於林偉成身上。鶴蚌相爭,漁翁自然是要得利的。”
這時朝堂下已是一片竊竊之聲,鄭浩文冷眼旁觀陳國公等人的互動,微微一笑唇角卻多了一絲譏誚,“果然不出寶寶所料,居然把攻擊目標對準了寶茗。好在寶寶對此早做了防範,不然的話還真會被他們壞事。”
鄭浩文從佇列裡往外走了兩步立於大堂,向皇帝冷天玄長施一禮,沉聲說道,“陛下,臣有異議!孫大人所說有失公正。……杜大人之所以離家出走,完全是迫於無奈。只因他與生母在家中遭奸人誣陷時,生父不僅未能幫其母子洗清冤情,反而聽信讒言,不僅嚴刑拷打其母子二人。還將他們關入地牢。任由家中奴僕欺凌。……奸人為殺人滅口,指使家中奴僕至地牢縱火。幸而被一忠僕所救。母子二人才得以逃出生天。可憐他們母子生無分文,只能乞討為生。杜母因病死於途中,杜大人艱辛萬苦才到了冀州。幸遇杜太醫出手相救,才有幸生存至今……。”
禮部侍郎柳宗緯卻搖了搖頭,輕蔑地望著鄭浩文道,“百事孝為先。為官者當謹身修德、勤政愛民、時時自省已咎。……我太祖高皇帝當年教導百官坐堂斷案時也曾說過,父子訴訟,其曲在子不在父。…杜寶茗多年前因一點家務小事便離家出走。棄自己的親生父親和家人不顧。是為不孝。隱瞞身世入朝為官,是為不忠。杜寶茗實在是大逆不道。罪無可恕。請陛下嚴懲之。”
“柳大人說得極是,老臣也是這樣認為!”從朝班裡站出一個顫巍巍的老者,躬腰拄杖,彷彿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他就是世家中最為低調的淮南武氏家主武成錡。武成錡今年已經七十歲,時任光祿大夫(皇帝身邊的顧問之臣,相當於現代的中央顧問委員會常委。)
武成錡的妻子是冷天玄的姑姑。他自恃老駙馬,是當今皇上冷天玄的長輩。出列未請示,便沙啞著聲音說道,“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杜大人再有千般理由,也不能拋父棄家,拜入他人門下。杜大人深蒙帝恩,當思忠君報國,然其卻一直隱瞞身世,欺瞞於陛下。……鄭大人與杜大人私交甚好,想出面幫杜大人解釋一番,這種心情可以理解。但朝堂之上談論的是國事,豈能加入個人私怨?至於杜大人為何離開出走,不說也罷。”
武成錡的話音剛落,忽然從朝班的左面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武大人書此言差矣!凡事有因才有果。”
陳國公一聽到此聲音,心猛